畢竟,父親的離開,已經是一種打擊,若是母親也跟著一起拋下他們離開,那種打擊,會讓人崩潰。
“榮少毓真的是你的孩子?”裴葉菱記得,榮少頃曾經說過懷疑榮少毓的身世。
梁仲霖聽到這句話,低著頭輕笑起來:“榮少頃那麼聰明,不可能會有平白無故的懷疑。既然他有了這樣的懷疑,那肯定就是事實。”
她的話,足以證明榮少頃跟她說起過懷疑榮少毓身份的事情。
“那你就這樣讓她姓榮?”她覺得,自己的孩子,誰都不希望去跟別人姓。
“姓榮或者是姓梁,又有什麼分別呢?隻要姿姿開心,就好,或許姓榮,能夠保她最後一絲尊嚴。”畢竟榮少毓是在容姿跟榮耀有著婚姻關係的情況下生下來的,這樣,對誰都好。
其實在榮少毓出生的那會兒,容姿是有起過讓他抱著孩子離開的想法。可是吧,人終是會貪心的。
當時,她跟他,雖然不光明正大,可也算是雙宿雙棲,加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貼心的小棉襖,怎麼可能舍得分開呢?
當時不分開,後來就分不開了。
榮少毓已經成為榮少毓了,再變回梁少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那必定是容姿的全部。
梁仲霖不想讓容姿為難,所以他說,那就讓她成為榮少毓吧,榮家的小公主,總比當他女兒好。
“你沒結婚嗎?”作為女人,裴葉菱很清楚,倘若梁仲霖有老婆,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坦然接受自己的老公每天去畫前女友。
即使是在豁達的女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而且,她也相信,倘若梁仲霖有老婆,也不可能這麼明顯地表現出對舊人的思念。
“來到蒼城兩年後娶了一個,後來不合適,就離婚了。”提到這一段,梁仲霖倒也沒有那麼多的感慨,隻是有些無奈。
至於這個不合適的原因,裴葉菱還是沒問出口,有些東西,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答案。
造成他和那個女人離婚的理由,肯定跟容姿有關,畢竟,一個男人要是忘不掉心中的人,那對於妻子而言,那是一種折磨。
就像是榮耀愛著他心中的人,對於容姿來說,人生就是不幸。
既然忘不掉,那就沒必要讓另外一個女人斷送一生的幸福。
裴葉菱從梁仲霖那裏得知,其實那天第一次碰見她時,並不是偶然,而是他在穀雨林畫廊裏看見了她,特意跟著她出來的。
而且,當時他聽到那邊有個男人喊她,以為是榮少頃,就毫不猶豫地要離開。
再一次站在這個畫廊的門前,望著這三個字時,裴葉菱突然明白過來這三個字,並不是他當初所解釋的含義。
其實真正的含義是,容姿的容,少了寶蓋頭就是穀。
穀,代表容姿。
雨林,代表梁仲霖。
一個名字,承載了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其實,無論是容姿還是他梁仲霖,都不希望容姿有那樣的一個家,若容姿不是出生在容家,一定能夠雙宿雙棲。
但是吧,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倘若她不是容姿,或許就不會認識梁仲霖,那樣的話,也不會有後來這段難以忘記的感情。
因為知道了梁仲霖的身份,清楚了有關他和容姿的感情,裴葉菱對於他也就變得好感油然而生。
她對於癡情人,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特別是像梁仲霖這樣,為了他心愛的那個女人,可以說是付出了一生。
他作為攝影師時,最後的傑作是容姿的孕照,而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他的。
他作為畫家時,最得心應手的傑作,是容姿的畫像,各種畫像,從年少懵懂,到知性成熟。
如此癡心的一個人,真的是世間少有了。
也因為這次相談,使得她和梁仲霖之間也拉近了幾分。
再次見到梁仲霖的時候,那是兩天之後,他會開始詢問起她為什麼會在蒼城,會問起為什麼不是榮少頃陪著她,會問起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回邴城。
他告訴了她所有跟容姿之間的事情,她也自然不會隱瞞,所以,也說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他聽完之後,輕歎了一口氣,大有造化弄人之感:“榮少頃和榮耀還是不一樣的,他親眼看著自己父母婚姻的滅亡,他比任何人都看重感情。”
說罷,他轉向了裴葉菱:“小菱,你喊我一聲梁叔叔,我希望你能聽梁叔叔一句勸,榮少頃是個好男人,不要因為意氣用事而錯過,有的時候,錯過了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