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紀瑤沒讀過幾本兵書,讀的也基本為科舉服務。但是在京城跌跌撞撞的跑了幾圈,也知道今天有兩波人,一波是剛才不發一言,但看樣子就是為了維護京城安危的禁衛軍——這個自己早已經看過;另一波是穿著類似服製,但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倫不類的,額,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真是要怪自己才疏學淺了,不過盡管在夜色中看得不清不楚,但總覺得似曾相識。
是王爺已經行動了嗎?
第二夥人打的口號自己也有印象,讀起來還十分大氣:“本為伯仲,既靜何安?
蒼天已死,皇天當立!”
桑紀瑤沒來得及多想,躡手躡腳的到了大理寺那條街,心裏琢磨著不知道鮑玉卿這小子是不是睡著了,自己怎樣進去才不會把他的魂嚇出來。
前一條腿剛剛踏入門檻,後腳就被人拖了出去。那人不顧自己掙紮,往粽子裏塞糯米一般的把她塞進轎子裏。黑燈瞎火的,她掀了簾子想逃出去,那個人已經鑽了進來。
黑漆漆的,一個大人影,桑紀瑤心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中喊下那三個字:“宋元———”
嘴巴突然被捂住,桑紀瑤畜生般的哼哼唧唧兩聲,那個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接著道:“別出聲,我在。”
心突然安穩了,宋元貞這三個字一定作了法。
等她平靜下來,宋淵把手放開,看瓷娃娃一樣的把她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毫發無損之後開始解釋:“剛才突然接到密函,京都突變,一夥不知道何處冒出來的人夥同倭奴子滋事,我看你同蘇秉正聊的盡興,便提前離去了。沒想到一回來你就不知所蹤,我……我找了你一會兒,覺得你會在大理寺,就在這兒等你。”
停頓的這一下,省去了多少焦急。他擔憂她,卻從不多言。桑紀瑤看了看他身披的盔甲,忙忙亂亂,不甚齊整,一點也不符合他的作風。可能是迎風跑了一會兒,幾縷鬢發已經被吹亂。
外麵好亂,宮裏也成了一鍋粥,宋大人也亂,自己更亂,哪兒都亂。
“大理寺有朝廷的人把守著,我怕他們認出你——”
桑紀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宋淵頓了頓,看到她這樣笑,焦慮一下子一掃而空。他捋了捋頭發,看的有些癡:“第一次見你笑。”
桑紀瑤:“我整天嘻嘻哈哈,整個朝廷都沒我喜歡笑,你怎麼還說這是第一次見我笑?”
“不,”宋淵堅定的搖搖頭,“你第一次這樣……”他想了會,認真道:“這樣開心的笑。”
桑紀瑤怔住。
“你笑什麼?”
“我是覺得天下大亂,別人都在為性命奔波的時候,當個笑麵神仙比當個愁麵白頭翁更有詩情畫意,不然怎麼有那句——國家不幸詩家幸?”
宋淵歪嘴,苟同一笑。
“對了,大人您剛剛說的,倭奴國的人造反是怎麼一回事?”她試探的問了問宋淵,畢竟這與自己知道的不甚相同,反正自己這條命已經因為好奇心沒了半條了,不介意再多知道一些。
宋淵表情刹那間嚴肅,“就是今日,住在宮闈之內倭奴國使者不知所蹤,後來就出現了那夥打著“安伯公”旗號,自稱為安伯公遺後皇子的騙子四處滋事,皇宮,各處衙門,百姓集散之地,均有爪牙,其間也有探子來報,在他們中發現了倭奴國使者的身影,”宋淵頓了頓,“你可知道安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