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差點沒站穩:“你叫我什麼？”
桑紀瑤嘴角一抹笑，他知道宋大人行事低調，最不喜歡成為眾矢之的，如今就是讓他嚐嚐引人注目的滋味。
她一字一字，咬字清晰，“宋—卿—卿”
這句話有些上頭，宋淵白臉唰一下紅了，紅了又白了。手緊緊的攥在袖子裏，整個人繃的像幹掉的冬瓜。
這話不該這時候說，但是說出來是好聽的，耳朵轟鳴一陣後，宋淵苦口婆心道:“你卿於我。不合禮法。”
桑紀瑤昂首挺胸，地主家橫行霸道的小兒子無疑，“親卿愛卿，故卿於卿，吾不卿卿，誰當卿卿？”
宋淵閉嘴。
龍關山和一眾將領，暈頭轉向，不知所雲，不過隱隱覺得，二人有些問題。一位膽大的千戶長湊到將軍耳邊:“他們在說什麼？”
龍關山一臉玄虛:“就你這狗熊腦袋也聽的懂？”他若有所思，片刻後，喃喃道:“大概是作詩。”
千戶長:“將軍是文曲星轉世！周瑜諸葛再生？”
龍關山拍拍屁股上的灰:“本將軍最不喜歡聽的就是奉承。”
“宋大人可真是姍姍來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陰柔入骨的聲線讓人影響深刻，溫潤如玉的容貌讓人一見誤終生。
可惜了，偏偏是個太監，周敬亭。入世的有道和尚也是，都長得好看。
果然長得好看的都不務正業。
桑紀瑤嚇得連連退後，宋淵站在她身前，這動作讓她心裏一蕩。
“周公公提前打點，有勞了。”
周敬亭瞥了瞥桑紀瑤，對宋淵道:“她方才說的宋卿卿，有意思，比宋元貞好聽，你說是吧，小兄弟？”
認出了她，但是沒有拆穿她，甚至還有些討好的味道，桑紀瑤也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反正敬而遠之最好。
“對……對。”她支吾回答，輕鬆愉悅的氛圍多了一張無形的網。
“宋……卿……卿，”周敬亭哼哼笑了兩聲，轉身回到了馬車，他一直坐在馬車裏的。
那麼說剛才這裏所有的人，說的所有的話，他都入了耳中。
好像他就是一位這樣的存在，身居高位洞悉著所有人，從不光明正大，喜歡借刀殺人的陰狠伎倆，單見這個人就讓人脊骨發涼。
龍關山同將領們投過不好的目光，龍將軍緩緩道:“一個太監兩元帥，麒麟給狗做醃菜。”
對於這句馬後炮，眾將領齊齊拍掌，“好詩好詩！”
龍將軍豁達一笑:“本將軍最不喜歡聽奉承。”
宋淵還是很鎮得住場子的，他與周敬亭說不上狼狽為奸，但是一直有利息往來，平時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點頭之交不為過，但對於彼此的為人，怕是都不太恭維。
“周公公奉皇上旨意隨龍將軍一同前往征討靈魚軍。”宋淵輕聲向桑紀瑤解釋。
“居然派他？！”桑紀瑤不敢相信，哪朝哪代朝廷出兵有讓宦官跟從出謀劃策的道理！皇上到底有多信任周敬亭不言而喻。就按照現在的局勢，要是這場戰役成了，周敬亭一定更加炙手可熱，到時候怕是又一個周仁和！
宋淵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你小些聲，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