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說:“我們來淫詩吧?”
“吟詩?”宋淵睜大雙目,頭微微側著看向她。
桑紀瑤淡淡一笑:“荒淫的“淫”。”
宋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手伸長了些,讓桑紀瑤把整個腦袋壓在上麵。
“好啊,淫什麼?”
桑紀瑤眨巴眨巴眼睛,顯然對即將的話題很有興趣,“你是要我先來嗎?”
“這可是你提的,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見解?”
“好啊,那我說一句,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
宋淵一愣,在嘴裏吐露了幾遍,還是沒能領會出其中真意:“我看這是一句頂好的詩,怎麼淫了?”
“別急,你聽我給你細細講。”桑紀瑤眼珠子活絡的一轉,“此鳥飛彼鳥,是你聽了會不舒服的那個鳥。”
宋淵身子一僵。
“此僧非彼僧,而且你看僧人的光溜溜的頭,是不是特別像那個……”桑紀瑤抬著大拇指出來比劃,雙目炯炯有神。
宋淵一巴掌把她手拍了下去,驀然提到這個話題,還不是很能適應,“原來一些不太淫的詩,到你嘴裏講一下,都有味道了。”
桑紀瑤得意洋洋,“那是自然,文人騷客,這個“騷”字,可不是白叫的。”
“不過,我的才沒你說的那麼不齒!”對於桑紀瑤的形容,宋淵表現的很反胃,他嘴角一揚,“大鵬展翅被你形容成了麻雀了。”
看到宋淵這樣的笑,桑紀瑤不寒而栗。
“行了行了,你的了。”
“好,我也說一句,鴛鴦被裏成雙夜。”說到這兒,宋淵便沒再說了,等待桑紀瑤的反應。
桑紀瑤眉頭一皺,好似喝酒喝到了米湯似得,一點勁兒都沒有:“你這詩一點都不淫,沒勁。”
宋淵:“你說下一句。”
“一樹梨花壓海棠。”她說了出來,轉了轉眼珠子,“也不淫啊,你這麼保守,倒顯得我臉皮特別厚似得。”
“你臉皮何時薄過?”宋淵不講情麵的道破。
桑紀瑤努努嘴。
“沒錯,是不淫。但是我從來不想跟你講什麼淫詩。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你我年紀都不小了。”他壓低聲音,“不要讓我等到滿頭銀絲。”
宋淵是放過了她一劫,當夜事情完後,桑紀瑤匆忙逃跑。逃離宋淵溫柔鄉,黃粱夢,雖有不甘,但心裏默念多句——這哪是分別,隻是我心中尚有憂慮,等我查清楚,是我的終究要奪回來。
誰知這一查,就沒完沒了。倒不是他們的事情多,是衡陽銀礦出了問題。
衡陽銀礦地處偏遠,位於西疆,原來本叫什麼達摩——反正十分繞口的名字,畢竟是蕃子的玩意兒。當年開國皇帝就是看中了當地的銀礦才打下這片荒地,歸入自己版圖之後便取了一個中土的名字“衡陽銀礦”。
衡陽銀礦產銀眾多,一年所產白銀超過八十萬,占全國產銀量的半數還要多。皇帝也十分看中這塊地方,特地設置理藩院管理地方事宜,每年將銀子製成官銀,運到京都,事情做得是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