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對孩子身體運動的重要性不夠了解,所以才會時刻阻撓孩子進行自由活動,最終導致孩子的行為和心理出現失調。不僅是普通的家長,就連科學家和教育學家們對運動的認識也是模棱兩可,他們都沒有發現運動對人的發展起著重大的作用。
如果我們說“活力”是特屬於動物的詞彙,隻有動物才能活動,如果我們用是否能夠自由活動來區分動物和植物,那麼我們為什麼要對孩子的活動進行製止呢?成年人輕率地用“植物”或“花朵”形容孩子,並認為孩子應該時刻保持安靜。還有些人用“天使”形容孩子,這說明在他們的心目中,能夠自由活動的孩子不存在於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上。
這些想法揭示出在人們心中有一種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盲目性。心理分析學家弗洛伊德認為人們的潛意識中存在著“心理盲點”,而我們所說的這種盲目性要比弗洛伊德說的“心理盲點”更可怕。科學雖然能探索到潛意識的存在,並對其展開研究,但是卻不能揭示它,由此我們可以看到這種盲目的程度有多麼深。
所有人都對“器官能夠對智力發展產生重要影響”這一說法表示認同。心靈通過聽和看獲得感知,被稱為是“智力感覺”。由此可見,既失明又失聰的人在智力成熟的道路上會走得非常艱難。失明和失聰會造成人的智力相對低下,但卻不會影響人的身體健康。一個既失明又失聰的人同樣能夠健康地成長起來,隻不過他的智力要比能聽能看的人低一些。但是,如果認為故意不讓孩子看、不讓孩子聽仍然能夠讓孩子獲得高水平的文化知識和社會道德,那真是太荒謬了。
盡管如此,但是想要讓人們接受身體活動對人類的道德發展以及智力發展起著重要作用這一事實,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如果我們強迫一個正在發育的孩子停止使用他的運動器官,那麼這個孩子就沒有辦法得到充分的、正常的發展。相比於那些失去了視力或聽覺的人,這個孩子的智力會發展得更緩慢、更艱難。
盲人和聾人失去了與外界環境溝通的手段,但是他們的其他器官會在發展過程中對外界產生敏銳的感覺,這樣就可以彌補一些感官上的缺失。然而一個“失去肉體自由”的人則不同,他所承受的痛苦要遠遠超出盲人和聾人所承受的。所以從另一方麵來看,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代替人的身體運動,即使是人的個性的形成都與身體活動脫不了關係。如果一個人對這一點產生不了認識,那麼他就會離生活越來越遠,並不斷地傷害自己,就好像亞當和夏娃不得不在被天國驅逐出境後,滿懷恥辱和悲哀地到另一個世界受苦一樣。
我們通常把“肌肉”描述成人體的器官,這是一種與我們所說的精神概念相對立的概念。精神不包含物質,自然也就不具備任何的機製。很多人聽到我們說“運動或身體的活動對心理的發展起著重要作用,這種作用甚至要比視覺和聽覺更重要”時,都會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就連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在發揮作用時都要按照物理的甚至是機械的規律。人們一直把眼睛描繪成“充滿活力的照相機”,自然,它具有奇妙無比的結構。我們的耳朵就像一支樂隊,擁有能夠產生振動的鼓和弦。
但是,我們在提到這些偉大的器官在心理發展中起著什麼作用時,隻把它們當成獲取知識的工具,而不是把它們當成機械的裝置。我們利用這些工具與外界進行接觸,滿足心理需要,並對自我進行思考。我們的心靈需要不斷地吸收養分,需要看到能令我們感到欣喜的藝術品,需要聽到讓我們心靈舒暢的音樂。人們會很自然地對不同的感官印象進行審美和判斷。如果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美麗的和美妙的聲音,而我們卻不願意去欣賞,那麼我們又為什麼要長這麼多複雜的感覺器官呢?對人們來說,重要的並不是看和聽的本身,而是通過進行這兩種行為,使自己的身心得到塑造和發展。
我們常說的運動就是指身體的活動,運動也能為我們帶來同樣的收獲。雖然運動不需要像耳朵裏的鼓膜或眼睛裏的晶體那樣專門化的零件,但也有很多器官在這一行為中起著作用。人類的教育和生活都有著同一個目標,即如何讓自我受到激發而掌握其他的運動工具,進而使自己能夠進行更加理性的行動。如果一個人不能達到這一目標,他就沒有辦法得到整體的發展,也不能夠獲得本能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