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啊,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我可以彙報給局裏請求支援啊。”
張胡子急得在馬路邊上來回踱步,“一定要有人守著,那家夥已經死了,現在在他體內的是個鬼,等鬼醒過來就會變成活屍,那屋子的人都得死。”
“活屍?”我之前好像聽他講過,還以為是吹牛來著。
楊焱隻好在電話裏如實跟鮑局彙報,但這麼扯的事情就算鮑局嘴上說相信,其實心裏也還是不會信的吧。不過他還是答應了,說會喊個人過去看著。而且還一定按照張胡子說的帶上糯米和黑驢蹄子。
我們三人則還是按照原定計劃,等到晚上十二點一刻的時候看看這龍柱會發生什麼。
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隻要路過這裏就會向我們行注目禮,這全都是因為張胡子這尊大神在這兒。
然而根據他剛剛自己的口述,我們有必要重新認識下這位大神。
張胡子出生在中國內地的一個小山村裏,原名張光耀,取意光宗耀祖的意思,不過他也的確夠“光宗耀祖”的。小時候人家還在穿開襠褲奶聲奶氣地要奶喝的時候他已經能靠說話賣萌去騙糖吃了。在小學裏人家還顧著跟女孩子畫三八線的時候,他都已經開始了自己的真愛之旅了。
可就是這麼個聰明絕頂而又不誤正事的活寶,因為中考的失利與家人鬧崩,一氣之下遠赴終南山學人家隱居去了。這麼一去就是十多年,等再回家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已經沒了。家裏房子拆了,電話換了,親人們也都沒了音訊。三十而立的自己除了在終南山跟那些隱居高人學到的點風水玄術外就隻剩這張嘴皮子了。
在現今這個社會上他要學曆沒學曆,要人脈沒人脈,甚至連個家都沒有。
俗話說得好,跟著千萬賺百萬,跟著乞丐會要飯。張胡子十幾年的青春換來了別人所不相信的一些知識,自己也在這些知識的影響下擺起了算命的攤子。
一開始的時候人家總覺得他是個不求上進沒腦子的騙子,畢竟人們印象中的算命先生不可能這麼年輕,都是一副山羊胡子老神在在的樣子,最好再戴個元寶帽子配副蛤蟆墨鏡。
但張胡子那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沒生意是因為自己年輕,漸漸地算命就變成了乞討。因為沒錢租房,身上自然是如真正流浪漢一樣,又髒又臭,胡子也漸漸長了出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個施舍他錢的人眉心包藏禍患,他因為感恩人家的施舍就點破了,幫人化解了這一血劫,從此聲名大噪。
這就是那個跟我在朝陽街天橋上齊名的“張大仙”,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重視自己打扮的原因,但骨子裏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聽他把自己洗白了一邊後,我們對他的信心也就更大了幾分。倒不是說他說得有多真,而是節骨眼上我和楊焱本來就很緊張,幾乎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如果心裏沒個念想的話估計待會兒形勢一不妙,我們就會放棄抵抗了。
手機屏幕上的數字終於變成了00:15,不過周圍什麼事情都沒有。
夜風依舊呼呼地吹在我們身上,隻是路上的車輛少了不少,隻有偶爾的一兩輛大貨車鳴著笛從我們旁邊呼嘯而過。
天上一輪圓月高懸,月暈很美,就像是一個玉色的圓環懸在月亮周圍,如果不是有事要辦,我倒是願意買點啤酒架個烤爐在這荒郊野外BBQ。
“周半仙,這時間已經到了,怎麼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啊?”楊焱有點坐不住了,其實我也有點覺得奇怪,難道不是今天的十二點一刻?
而一旁的張胡子卻是一臉愁容,緊張兮兮地拿了好幾張黃符捏在手裏,右手還握著一把銅錢劍,就是風水電裏幾百塊錢一把的那種。他用手拍了拍汽車的引擎蓋子,把我和楊焱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然後朝著那邊的龍柱做了個手勢。
我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跟在他後麵往柱子那兒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白天這根龍柱看上去那叫一個恢弘大氣,可是換作晚上,被慘白的手電筒照著總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柱子上白天還金光閃閃的鎏金盤龍一下子變成了黃黑色,整個柱子像極了86版《西遊記》裏地府的頂梁柱。看得我背後直發毛。
“老張,你有什麼打算沒?幹等著不是辦法啊。”
他捋了捋胡子,從兜裏掏出一個玻璃瓶,裏麵裝得滿滿的,鮮紅鮮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