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未落,就聽到人群裏一聲怒吼,“田不二,我m!原來是你個孫子!”兩個人就這麼糾纏到了一起,不過基本上那個叫田不二的隻有挨打的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人群也沒之前那麼緊湊了,我和那兩個村官的周圍也自由了。
不過這些還不夠,我又轉身走到了一個把腦袋染成了紫毛的大媽跟前,“啪”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可惜的是,這次還沒等我開口,大媽就哭著逃跑了,倒是讓我一陣無語。然後那些本來還打算圍毆我們的人一下子就散了,一邊大喊著“妖怪啊”什麼,一邊就逃得無影無蹤了,現場隻留下了幾個村民站在那兒,瑟瑟抖抖地看著我們,看著我。
就好像小鬼看著閻王等著宣判一樣,我突然有這麼個感覺。
我轉過身,幫他們檢查了下傷口,不過在我碰到他們的時候兩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我則衝他們笑了笑,因為他們真的是好人。我定義的好人呢和教科書裏的滿腹仁義禮智信達之類的“十全”人士不同。
人都有私心,在滿足自己私心的情況下,不傷害他人利益與幸福,然後還能幫助別人,幫別人減少損失和變得幸福的,就是我所認為的好人。
通過看他們的命我看到了他們所知道的經過。
其實他們作為當事人知道的也不多。
那個叫王小明的臉都被人打紅了,眼睛裏淚汪汪的,滿是憎恨。他昨天晚上和旁邊的於寄南玩LOL玩到很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腳步聲,這才稍微醒了下,然後就繼續睡了,知道早上被尿憋醒(農村裏找個沒人的地兒就可以解決如廁問題了,更不用說他們職工宿舍後麵是一片堆放垃圾的荒地,根本就沒人),才發現職工宿舍的後牆上吊死了個人,而且這個人正是昨天他們負責的張老漢。
而旁邊的於寄南明顯遭遇比他更複雜,從他昨晚的情況來看,八成是撞鬼了。
“讓開讓開!誰是於寄南,誰是王小明啊!”
我轉過身,三個一身警服的人站在我的跟前,嘴裏的黃牙夾雜著那股撲麵而來的煙臭味,讓我不由地後退了幾步。他們疑惑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後鼻青臉腫的兩個小夥子,朝我問了句,“你是於寄南?是你報的案?”
聽他這麼說,我隻好雙手一攤,讓到了一邊,用手指了指站在那邊眼睛都被人砸得稀巴爛的可憐蟲。
“屍體在哪兒?”
這就讓我有些納悶了,警察過來看到報案人一臉鼻青臉腫問都不問?可轉念一想,我又明白了,也就緊緊地閉緊了嘴巴,看警察詢問。
於寄南的臉上 剛剛平靜了下來,可以聽到“屍體”二字,又嚇得變了色,有氣無力地指了指他的屋子,“二,二樓···第三間···窗口···”
警察低下頭,在隨身的小本子上記錄著什麼,然後又把本子塞回了口袋裏,一打手勢,後麵的警察就跟他一起上了職工宿舍的二樓走廊。
而我雖然剛剛看見了他們二人的命,但是沒見到屍體到底“離奇”得啥樣,所以警察上去的時候我就跟了上去,同樣跟了過來的還有王哥,畢竟這位張老漢對他來講也算是位親人了。
走到第三間門口的時候,我看到窗子的外麵掛了個人,不過因為是背光所以看到的隻是黑黑的人影,就在我想站近一點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卻是被一位警察攔住了,“看什麼看啊,看到死人不怕的啊你!”
我一邊推著他攔著的胳膊往裏走一邊伸著脖子往那邊看,“不怕。我膽子可大著呢。”
那警察一聽,哭笑不得,但胳膊依舊攔著沒肯放下,“這房間就是現場,你不許進入現場,破壞了證據或者留下了自己的證據,怎麼辦?”
被他這麼一說,我沒轍了,但身旁卻突然間站出來一個人,正是王哥。
“警察同誌,我是死者的親屬,我想看看他···”
警察看著王哥微微皺了皺眉,橫著的胳膊放下來了,我連忙跟在王哥的後麵進了屋子,那警察剛想伸手拽住我,被我用手一擋,“反正王哥都能進來,那我不到處走到處摸不就好了,最多也就留下腳印而已。”
沒轍,那警察白了我一眼便鎖了門,蹲下身子仔細搜查起屋子裏的每個角落。
突然,一張幾乎紫得有些發黑的人臉出現在窗口,他的脖子被繩子拽得老長老長的,舌頭也全都伸了出來,掛在了嘴巴外,眼睛更是被勒得凸起,仿佛隨時會從眼眶裏蹦出來似的,手安靜地垂在身體兩側。
身子隨著風搖擺不停,有時候還被會吹拂得翻個身,在空中轉個圈什麼,無比詭異與恐怖,甚至我當時有種感覺——今天晚上我絕對會做惡夢了。
王哥看到屍體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腳像是被灌了鉛一樣,邁著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地靠近窗口,伸出手就想替張老漢閉上雙眼。
我看到他對著屍體伸出手,頓時心生一計,“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摸一下不就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嘛。”
於是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和惡心,隨著王哥也走到了窗邊,閉上眼,伸出手去摸死屍的手,可就在這時,一條強有力的胳膊毫無征兆地從身後叉住了我和王哥的脖子,把我們兩往身後拖去。
我和王哥的脖子都被卡得喘不過氣來,直在哪兒咳嗽。
“你們幹什麼!說過了不許摸怎麼還摸!滾出去!”
他鬆手的一刻,我立馬按摩了下自己的脖子,然後猛地咳嗽了兩嗓子,就想罵上幾句。
誰知道窗口那邊調查的警察卻是發話了,正是之前的那個大黃牙,他朝其他兩個警察說道,“哎,你們快來看看!這不對勁!上吊的繩子竟然長在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