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大蛇看我自顧自地褪去了自己的上衣,也是嚇得愣住了,嚇得信子吐個不停,腦袋對著我的腰扭來扭去的,好像在看那塊斑紋。
它的這些舉動都被我看在眼裏,我就納悶了,怎麼看了半天都沒認出來這標記啊?是柳三爺它老了,眼神和腦子都不好使,還是黃大仙看錯了?這隻是我身上的一塊胎記、色斑什麼的?
我轉過身,看著好像一臉茫然的大蛇,試探性對它問了聲,“柳三爺?”
然而答複我的隻有它“嘶嘶”地吐著信子的聲音。
看著這條巨蛇的反應,我的背後就是一涼,看來是認錯蛇了。雖然之前看到它在林間遊曳的樣子就像當初從柳三爺鱗片裏看到的景象,但很明顯,這條蛇並不是柳三爺,現在我隻能期盼這家夥早已開了靈智,而且最好能認出來我腰間的那個印記,不然在它的眼裏,我最多隻是一道新鮮可口的活點心罷了。
我用自己的上衣把開山刀和左手牢牢地捆在了一起,防止一會兒廝打起來的時候,刀脫手而出,到時候就真的隻能束手就擒了。
以前不知道看的哪個國家的節目,裏麵的主持人是個經驗豐富的馴獸員,他說對待動物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它察覺到你在害怕,越是凶猛的動物越是如此。它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會本能地衡量你和它之間的戰鬥力的差異,一旦它覺得自己能輕而易舉拿下你,那麼就會毫不猶豫地朝你張開血盆大口。
所以為了避免我被它真的當做可口點心,我努力向這個龐然大物展示著自己的武力,一邊揮舞著開山刀一邊朝它發出“嗚嗚”的低吼,因為這種吼聲多是叢林裏動物當做威脅來使用的。
我真的很想現在一轉身就往回跑,甚至都有些後悔追了上來,但畢竟木已成舟,隻能這樣僵持下去了。
就這樣一人一蛇互相僵持了不知道有多久,我腿都繃得有些麻木了,它這才縮回了腦袋繼續往之前的方向遊了過去。直到它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間,我這才依著後麵的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因為持續緊張對精神的消耗特別大,所以一鬆懈之後我就漸漸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黑得那是真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周圍不但有響亮的蟲鳴,甚至還有一些野獸的叫聲。先前追那條大蛇一路狂奔過來的時候我根本沒顧得上記自己是從那邊追過來了。現在倒好,大晚上的竟然在林子裏迷路了。這要是在一些比較偏的林子裏,估計我是這輩子也走不出去了。
周圍的樹不知怎地看上去又瘦又高,整個林子的上方幾乎看不到星空,全是一顆顆樹的樹梢和枝頭,月光對於這些樹梢而言是那樣的無助,根本透不進來。這片夜空就好像被人封鎖住了一樣,我隻能靠著手機裏的一絲光亮,以我之前靠著的那棵樹為原點,往背靠著樹的方向走,順便也用手機的指南針給定了位,那邊是北偏西15°的樣子。我打算死死地沿著這個方向走到底,畢竟小山坡就這麼大,走個一兩小時也足夠走出去了。
可事實並沒有我想的那樣順利,手機的點亮在一點點地減少,移動充電寶裏的電也都被我用完了,我在山上已經這個樣子走了足足兩個多小時,而我上山的時候卻隻花了四十多分鍾,唯一能解釋得通的理由就是我在“兜圈”,俗稱鬼打牆。
鬼打牆遇到過的人都說得神乎其神,什麼就算家在眼前也就是原地打轉啦,繞著墳包轉了一個晚上啦什麼的。而科學家給出的解釋是人因為缺少參照物,而在大腦的誤導下所作出的行動。可我現在是根據手機指南針的方向趕路的啊,難道就連這麼小的山也有磁場能幹擾手機?
不對啊,手機明明信號滿格,網速也很快,不該啊。
就在我再次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前麵的林子裏突然出現了一束光柱,在林間搖擺晃動著。
我先是眯著眼觀察了會兒,等確定那是手電筒的光柱後連忙一拍自己的腿,站起來就往那邊走,之所以不用跑的那是因為我實在是跑不動了。整隻腳的腳底板早已疼痛難忍,甚至走路的時候都會有種自己的骨頭踩在地麵上的感覺,每走一段路我就會把腳拱起來,用腳的外延去支撐著走路,讓腳掌心的骨頭休息會兒!
“喂!有人嗎!”我連忙把手機調成了手電筒模式,朝著那邊手電筒的光晃了晃。
在我用手機晃了兩下之後,對麵的光柱子不動了,接著就朝我這邊照了過來,刺眼的亮光就好像就在馬路上被遠光狗照了似的,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我肯定要罵娘了。
“兄弟,我迷路了,幫幫忙!”我繼續朝那邊說道,可那邊的人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回答。我立馬想到了網上經常爆出來的那些殺人埋屍的案子,心想著難道今天這麼不巧,撞破人家“好事”了?
“朋友,說句話唄?!”
回答我的依舊隻是林子裏的各種叫聲和蚊蟲的叮咬。
我想看清楚那邊的到底是什麼人,可手電筒的光是在是太亮,根本看不到什麼,眼前隻有一片雪白。我心裏暗道一聲,壞了!連忙忍著腳下的劇痛,一點一點地挪著步子往與那人相反的方向逃去。可那束手電筒的光就像一條靈巧的蛇一樣,跟我跟得特別緊,根本甩不掉。
腳下的劇痛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而身後那束光的主人又在不斷朝我逼近,被逼到絕路的我挑了個比較壯的樹,往它後麵一躲,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把那把開山刀別在手臂後麵,打算待會兒殺他個措手不及。
聽著地上沙沙地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微微地蹲下身子,用腳尖撐著地麵,讓腳掌休息下,好為接下來的閃擊戰做好準備。畢竟與這幫窮凶極惡的歹徒廝殺的話,一個趔趄,就隻有被砍的份了。
就是現在,我用手一撐地麵,腳尖蹬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樣竄向了那束光,然後用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靈巧勁兒先是一扯那人的胳膊把他扯得身體失衡,然後順勢一個掃堂腿撂倒了他,開山刀穩穩當當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的大腿也被我的雙腿給鎖死了,隻是覺得手腕好像挌著什麼硬的東西了,應該是他準備挖土埋屍的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