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啊---”張老歪慘叫起來,抱腕後倒,血如箭般飆出,那張家媳婦兒一呆,情急之下,突然抱著黃素良的手就是一口。
“哎喲!我日你個臭婆娘。”黃素良大怒,舉槍就打。“叭叭!”張家媳婦兒捂著胸口,指著黃素良惶然道:“黃鼠狼,你個天殺的-----”一口鮮血噴出,倒地死去。
張老歪本痛得發暈,見婆娘被打死,大叫一聲:“黃鼠狼,老子跟你拚了!”奮力一頭撞過來。直把黃素良撞了一個趔趄。
“媽的,敢撞老子。”黃素良惡向膽邊生,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舉槍連打不停。張老歪怒目圓睜,渾身鮮血直冒,指著黃素良:“黃鼠狼,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阿文阿武,給爹娘報仇哇,孩他娘,他娘。”張老歪踉蹌幾步,掙紮到媳婦身邊,撲通倒在她身上,含恨而死。
黃素良爬起來,撣撣身上的土,“呸!”的一口吐到二人屍體上:“媽的,自己找死,哪個敢違抗皇軍的命令,這就是下場。”黃素良惡狠狠地對遠遠觀望的村民叫道,帶著狗腿子,揚長而去。
這種場麵,在沂縣周邊的村子裏,時有發生。到了第三天,許多青壯被繩索串起捆著,押到縣城集中,到鬼子的偽軍的看押下,被送到修路的工地上。
張老歪的兩個兒子張文張武,這日一早就到沂山裏麵打獵去了,鄉下人窮,一則靠打獵積點肉食,二則可賣毛皮,預備著過一個像樣點的年。張文十八,張武十六,兄弟二人今日的運氣不錯,不但套了七隻兔子,還射殺了一隻獐子,要不是兄弟二人隻有一杆火藥槍,那隻野豬也會成為他們的戰利品,不過就算這樣,兄弟倆也是高興得了不得。日漸黃昏,張武用藤條串了兔子,張文則把獐子橫扛在肩上,腳下如飛,直奔家回。
看看家在不遠處,張武大喊:“爹,娘,俺回來啦!”往常這個距離,老娘就會答應著迎出來,接過他們的獵物,愛憐地為兒子擦去臉上的汗水。可是今天卻沒有回應,“爹,娘。”張武繼續大叫,直叫到自家的院子前。“爹------”張武隻叫了半聲,他詫異地發現院子裏有許多鄉親。
鄰居趙大伯看到張家兄弟回來,叫了一聲:“小文,小武!,唉!”
“發生什麼事了?”張武擠開人群,猛然呆住了,他的爹娘已被鄉親們安放在了門板上,身上的槍洞血跡宛然在目。
“這-----”張文隨後也擠了進來,見狀停了幾秒鍾,突然一聲慘呼,扔下獐子,撲了過去:“爹,娘啊!”兄弟二人撲在爹娘身上,大聲哭叫,不停的搖晃,可是他們的爹娘身體早已冰涼。但倆兄弟扔不放手,一個勁兒地哭喊著,希望自己的老娘能像平時那樣慈愛地答應一聲,也希望自己老爹能像平日那樣嘴裏噙著煙袋鍋子,用手輕輕地拍打他們的腦袋,笑罵一聲:“你個小兔崽子!”
“小文,小武,起來吧,你爹娘,去了!唉!”趙大伯見兄弟倆哭得聲嘶力竭,不忍心地上前勸道。
張文轉身撲過來,跪在地上抱住趙大伯的雙腿哭喊道:“趙大伯,你告訴俺,俺的爹娘咋樣啦?是誰害了咱爹娘啊?”
“唉!,都是那該千刀萬剮的黃鼠狼啊!”另一鄰裏牛大媽歎了一口氣。
“黃鼠狼?”張文知道,這家夥是村裏大地主黃萬財的小兒子,仗著家裏有錢有勢,還有他大哥在國民黨的部隊裏當團長,自小壞事作盡,奸淫搶掠那是無所不為,可笑的是丫還取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名字——黃素良,然而他娘的從來就沒做過一件好事,所以老百姓們背後皆呼其黃鼠狼,實際上他丫的可比黃鼠狼壞上一百倍。
“大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張武也搖著趙大伯的腿問。
“唉,孩子呀,是這麼回事!”趙大伯從頭至尾敘說了一遍。
文武兄弟聽完,呆了半晌,張文突然仰天大叫:“黃鼠狼,老子要殺你全家!”揀起地上的獵槍就往外擠,張武也抓起弓箭跟上乃兄。趙大伯急忙拉住:“小文,小武,那黃鼠狼是鬼子封的特務隊長,有十多個狗腿子,個個手上有槍啊!你們不能去,這是白白去送死啊!”
張文眼睛血紅,對著趙大伯一字一頓地說道:“趙大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啊!大伯,叔叔嬸嬸們,看在鄉親的份上,俺兄弟的爹娘,求伯伯叔叔嬸嬸們幫助埋一下吧,這些獵物就當是俺兄弟孝敬大家的,求你們啦!以後俺兄弟不死,做牛做馬也要報答鄉親們。”說罷,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那張武也跟在後麵,磕頭不止。完畢後,不顧鄉親們的阻攔,擠出人群,如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