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鍾無表,沒有時間概念,中間除張武外出采買食鹽之類外,三人都不知練習了多久,不止拳腳、刀法,就是步槍、手槍也打了不少,反正這山中常有獵人出沒,隻要不是密集的槍聲,山外人也不是很在意。直到文武兄弟二人將一套刀法練得較為純熟,可與徐虎對上十招左右了,三人才決定外出行動。
因為長槍過於紮眼,所以三人都隻帶了短槍,徐虎和張文用布將大刀緊裹了背在背上,若不解開來別人倒也看不出。
徐虎不知殺自己老爹的鬼子姓甚名誰,也不知追殺自己娘兒倆導至老娘喪生的鬼子是哪裏派出來的。便暗暗轉回自家的村子周圍去打聽,他們沒走大路,卻是沿平時打獵走的山上羊腸小道往前趕,從這個坡過去,翻過前麵的那個山脊,就是虎子的老家了,但剛走攏那山棱,虎子一把將二人摁倒坡上,因為他聽到,那邊人聲鼎沸的,從獵人的意識來判決斷,這不尋常。
他那村子,原被鬼子殺絕了戶,已無一個活口,但此時卻車來人往的甚是熱鬧,徐虎伏在後冊上暗暗觀察見不少鬼子二鬼子押了不少的青壯前來,村中許多房子都被拆了,隻留了靠山邊的一處大宅,看門口崗哨站得緊密,進出多是鬼子,該是指揮部了;另有幾處用石頭建的房子卻是留著,這是白天,有不少人被看押著在修房屋,還有一些在修路,那些剛被押來的也被驅趕到一處訓話後被分批趕到不同的工地上。幾乎每隔這麼遠就有幾個鬼子持槍看著,隔百米遠左右的距離就有用木頭搭成的塔樓,上麵有鬼子架著機槍,黑洞洞的監視著下麵。而且很有幾組牽著狼狗的鬼子在工地上走來走去。除了整個方位和地形,虎子差點就認不出自己從小生活的這個村子了。
突聽一條狼狗汪的一聲,徐虎一聽,那狗東西腦袋向自己這方向瞅來,“被發現了!”徐虎拉起文武兄弟就往後跑,那邊的鬼子頭目立即舉起望遠鏡張望,見到灌木搖曳,旁邊倆鬼子舉槍就打,隻打得枝葉紛飛,隻是三人早貼著樹腳跑了,那鬼子的望遠鏡裏,卻恰好有一隻兔子受驚跳了出來,拚命往旁邊一大石跳去,隱入石後不見。
“喲西。野兔小小的。”鬼子曹長釋然了,回身一鞭子抽到一青壯勞工身上,“八嘎!幹活快快的!”
三人跑了老遠,發現並無異狀,方才停下,已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張大嘴巴,舌頭伸出如狗一般的喘氣。張武罵道:“草他媽的,這鬼子的狗倒是可惡,趕明兒老子想個法子將來燉了,好除今天這口鳥氣。”
徐虎也弄不清鬼子倒底要在這裏幹什麼,四處尋人打聽,卻駭然發現這青峰山下本有的幾個村落,這段時間來竟已全被燒成白地,他又不敢冒然去觸小鬼子的黴頭,人得慢慢設法探個究竟,終於在更遠的一個小山溝裏看幾個窩棚,一去詢問之後,徐虎肺都炸了。
這些剛搭不久的窩棚自是幾戶人家,不過都是老弱婦孺,原也是虎子家臨近村子的人,鬼子要到半山村開采礦石,不準附近有人家居住,一把人將這些村子燒得幹幹淨交淨。稍有反抗,即被虐殺,但凡村中青壯,盡皆被拉到工地上苦力的幹活。問及上月帶著鬼子屠光半山村的鬼子官是誰?一老大爺老淚縱橫:“小兄弟,那個魔鬼,俺們的村子都是他帶著小鼻子和二鬼子們毀掉的呀,他們殺人抓人放火燒村,讓我們無家可歸呀。”
“爺爺,那狗日叫啥名兒?在哪裏!”徐虎著急問道。
“聽那狗翻譯說,那鬼子叫吉田光殿,那時是沂水縣城的中隊長,聽說現在已是大隊長了!這沂水縣都歸他管哪!”那老太爺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