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什麼的幹活?”小鬼子發飆了,揪出一攤子下躲著的小販喝問。
小販魂不附體,抖抖索索道:“太君,幾個後生的,大刀,殺狗的有!”
“八嘎!人的,哪裏的去了?”
“太君,跑啦,那邊兒!”
“八嘎!”這鬼子一腳將那小販踹得老遠,掏出個哨子不要命地吹響,一隊鬼子啪啪啪啪很快就跑過來了,這鬼子連說帶比劃,當那隊鬼子弄明白時,殺狗者早跑沒影兒了。
看官自然明白,巷子裏徐虎三人見惡狗追著李文和而來,心下大怒,徐虎反手從張武背上抽出刀來,覷得狗到,身形驟起,一片刀光閃過,那畜生“嗷”地發聲哀叫,狗頭已滾得老遠。
“走!”徐虎一聲輕叱,拉起李文和直向一條斜巷子跑,文武兄弟向後看了一眼,快速跟上。鬼子過來之後,喝問街上百姓,但老百姓一則嚇得不輕,吱吱唔唔說不清楚,二則有好漢殺了鬼子惡狗,人們心中高興都來不及,又哪會給鬼子指正確的路,隨便往一條巷子一指,那鬼子呼啦啦地追過去了。隻是那鬼子連徐虎等人的背影都沒瞧著,又如何能找得到。至於要飯,那街角巷子尾倒有不少,放狗的小鬼子也沒看清楚李文和,隻胡亂抓了幾個年歲差不多的小叫花,當場殺死在街上了事。
徐虎幾人躲了一陣,見鬼子過去了,大咧咧的走出來,但想那鬼子的司令部守得森嚴,能進去的機會實在不多,才明白自己先前的想法未免太簡單了些。
“虎哥,這下咋整?”張武問道,那李文和是真的嚇得半死,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兒來。徐虎看了他一眼,皺眉道:“走,到文和家去看看。”今天沒殺成鬼子,好歹得找幾個二鬼子的晦氣才行。
城南大街,李記布莊,午後那秋日的太陽溫暖地照在門前大街上,那高挑著的招記布簾在風中微微地飄揚,大門上方,牌匾上的四個蒼勁古樸的大字略有一些斑駁,似乎在敘說著這家老店古老的曆史。大門自然開著,不過店麵裏卻並沒有幾個顧客。
一個頭戴狗皮翻毛帽子、滿臉凶惡之相的壯漢從後堂掀簾出來,內穿綢麵夾襖,外罩一件麅子皮大衣,下關黃色軍褲,腳蹬高筒皮靴,一支二十響的盒子炮垂在屁股後麵,被大衣遮著,隻露出了一小截槍鞘。略胖的右手舉著一個拳頭大的紫砂壺,但見他眇了一眼店麵,口對著壺嘴啜了一口茶水,對著櫃台裏麵的掌櫃先生道:“老王,今天的生意咋個樣?”
“賴爺,您老瞧瞧,就這麼幾個人,不中看哪!”那王掌櫃搖搖頭,頗為無奈地說。
“瑪那戈壁的,先前這李記布莊生意不是蠻紅火的嘛,咋老子接手才幾天,就成這鳥樣了?”
“我說賴爺啊!您看這都年底啦,您好別動隊可到各村各鄉去走走,檢查檢查工作嘛,給那些不長眼的提點提點,他們過年都得穿新衣不是?”那王掌櫃眨著一又老鼠眼,湊到賴爺身邊說。
“呀嗬,老王,你這主意不孬!爺這就去準備去。”那壯漢轉身即進內堂去了。
街上不斷有人來來往往,各幹各的營生,布莊外左邊的巷子口,轉出徐虎四人來,李文和已給買了一身衣服穿著,此時倒像是國中的學生娃,在這滿街的人中,四人並不見得有啥異樣。
“虎哥,就那裏!”李文和靠近徐虎身邊,將頭向布莊揚了揚,同時提醒道:“那強搶我家布莊的家夥姓賴,綽號賴和尚,是鬼子沂水縣城別動隊的隊長,聽說有一身功夫,虎哥可得小心!”
“好,我們倆先進去,阿文阿武,你們先在外看著。”徐虎輕聲對後邊的文武兄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