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東山坳裏,徐虎撮口一吹,張武拉了大洋馬循聲跑出來:“虎哥,你們一走這麼久,都把俺急死啦!”一看夜色裏多了幾個人,不免詫異:“他們是?”
徐虎道:“說來話長,等會兒慢慢告訴你,把馬拉過來。”
徐虎把曲老丈扶上馬,又讓了一匹給曲燕妮,看看河邊美智子,略一停頓,還是把是後一匹叫她騎了。將藥品械材放在曲家父女的馬上馱著,轉身拱手道:“六根兄,今日多多承情,甚為感謝,日後有緣,自當致謝尊兄,阿文,取十塊大洋來。”
張文掏出十塊大洋,徐虎接過,遞與孟六根。孟六根受寵若驚,連道不敢,卻也將大洋接了過來,緊緊的揣進懷中。
徐虎笑笑:“六根兄,在此以前,我們從來沒的見過是吧!當然,今後若是有緣,自有相見之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六根兄,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一拱手,與眾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孟六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捏了捏口袋裏的大洋,不自覺的罵了一句:“管他娘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一轉身,也揀山中小路回魯村礦上去了。
天亮之後,徐虎等已回轉進了箕山,李文和早有青風口張望,見徐虎等無恙歸來,甚是歡喜,路上張武已得其兄告知,遂把所知情況也詳告了文和。李文和聽了,知曲燕妮還會功夫,直跑到曲燕妮前邊,從張武手中接過馬韁,親自為她牽馬,還一口一個姐姐姐姐的叫。
劉青在另一處山口值哨,遠遠看到他們,即打呼哨通知了劉淦,後者即率眾人迎了出來:“兄弟,可把哥哥們急壞了!還好,還好,怎麼樣?”
“還算順利,劉伯父和歐大當家的,他們還好吧?”
“不好,劉大叔燒得說胡話,歐大當家雖沒什麼聲音,但我們看得出,他是強忍著的。”劉淦道。
“走,快去看看。”徐虎加快了腳步。
“司令,抓住了一個奸細!”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眾人大驚回頭,卻是董孝先和薛興則二人,押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那青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挨過了拳腳,走腳也有些瘸,但嘴裏卻抗聲道:“我不是奸細,我是跟著他們來的。”
薛興則大笑:“你他娘的一路鬼鬼祟祟,東瞅西看的,不是奸細是奸細。”
徐虎一看,確也沒見過此人,不由暗自心驚,娘的,還真被鬼子吊上線了。
“把他帶過來!”徐虎冷聲喝道。
張文奔過去,抬腳就要踹,嚇得那青年連忙大喊:“虎哥請聽我說完哪!”
“慢!”徐虎止住張文,“帶回洞裏再問,二位哥哥,多謝你們啦!”他向薛董二人一抱拳。
“哪裏哪裏,司令,我們值暗哨,見這廝悄悄的跟在你們後麵,所以趁他不留神,把他給逮啦,這家夥,還犯橫呢,俺和老董聯手收拾了他一下。”薛興則笑道。拉了董孝先,“司令,我們繼續值哨去,可別讓鄒福那小子溜了。”
回洞中坐定,將曲家父女安頓到一個岔洞裏休息,徐虎即叫張文帶著河邊美智子去後麵給劉大河和歐雄治療,劉青關心父親的傷,也跟著進去了,裏麵本來就有盛可文照料著,因此徐虎決定先把這奸細處理了再說,從被吊了線來看,自己的經驗還是欠缺呀,心中有些羞怒,往石凳上一坐,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從實說來,若有半點不實,老子叫你屍骨無存。”這箕山洞下麵是萬丈懸崖,不知有多深,煙籠霧橫,鬼曉得會有什麼東西,若真扔個人下去,那絕對是屍能無存的。
那青年被捆得嚴實,又被包家旺抓著,想動都動不了,見劉淦雖然瘸著腿,但坐地徐虎旁邊,也是不怒自威,而張武和李文和卻各提了一柄明晃晃的大刀,距他不到三尺,倘若一句說錯,瞧那倆小子的模樣,是會真的剁下來的,而且那旁邊還有一隻花斑狗,眼光綠幽幽的,張開大口,伸著血紅的舌頭,也滿是敵意地瞪著他。心道遇到了一夥殺人不眨眼的土匪,若亂說話,定沒有好果子吃,急忙收斂心神,老老實實道:“司令,大當家的,我真的不是啥奸細呀!”
“不是奸細,跟著我們作甚?”
“當家,我是南麻鎮上杜家診所掌櫃的兒子,我叫杜元豐。當家的不是到我家診所要我爹出診嗎,因為沒有相關的藥,所以我爹隻給了你們一點土方子,聽你們說要去日本人的醫院搞藥,我爹就叫我暗中跟上你們,要是弄到了就隨你們去,可是你們搞到藥卻沒到我家診所去,而是徑直出了城,我回去跟我爹說了,我爹就叫我跟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那你為什麼不叫住我們,卻要在後麵跟著?”
“當家的,我看到你們往山裏走,感覺不是一般人家,所以想看個究竟,不想就被兩位好漢給,給,給綁啦!”
張武叫道:“虎哥,這小子滿口胡言,依我看還是宰了算啦,要真是鬼子派來的奸細,我們就危險啦!”說罷提刀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