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悠著從千手山莊往京城駛去,望舒扒了一下車簾子瞧熱鬧,“娘,我想騎馬。”
“叫段銘叔叔帶你。”蘇天歌在打絡子,先前給沈煜打得那一個因為長時間的佩戴已經有些脫色了,她至今還是隻會那一種樣式,不過還好戴的人並不嫌棄。
“算命叔叔,算命叔叔,騎馬,騎馬。”
啊?段銘聽得腦仁疼,他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段銘,不是什麼街頭巷尾的算命先生,這小子就是故意的。可是瞧著那張天然無害自帶光環的臉,他還真狠不下來信拒絕,隻好伸手將人從窗戶裏給接了出去。
沈煜打馬回來鑽進馬車時,蘇天歌給他倒了一杯水問道:“我們這樣空手去參加沈炤的婚禮會不會不太好?”
“本來也不怎麼親厚,我還奇怪他為什麼要給我們發帖子呢,所以千裏迢迢地趕來已經很不錯了,銀子的事就免了吧。”
“是,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蘇天歌說完接著打絡子,心裏還在想,這個沈炤大約也是覺著偌大的國公府卻找不到一個人來給他撐場麵,實在有點對不住鄭玉,這才勉為其難地發了帖子吧。不過她也正好要回來會會舊友,也算順路吧。想了一會兒手裏的一根絡子正好打完,她伸手將他那條舊的給取了下來。
“別扔。”
“已經舊了。”
“留著,看看這一生你會給我打上幾條。”他將那條舊的收進盒子裏,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要長長久久的才好。”
“嗯,長長久久。”她傾身親了親他的臉,隨即歪著身子躺在他的腿上,抓著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地研究著,摸著他左手指尖上銀色的甲套,思緒飄遠。
那次外出走貨是方夫人特意安排的,就是讓她打探新的路線好給揚城陳家搭上線。那個時候方仲安還沒進京,正在蘇城書院裏憋著勁讀書,就是為了光宗耀祖。隻是她沒想到,在出發的前一晚,方仲安竟然特意回來了,還給她帶了一把匕首,說留著防身用。她在臨出發之前還是把它給忘了。
那條線路是他們第一次走,櫃上的夥計也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所幸一路還算平安,眼看晚間時候就能到達,沒想到半路遇上了劫匪。那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以為的堅強在蠻不講理的刀劍之下一文不值,她躲在馬車裏聽著外頭的打鬥,方家的夥計似乎很快就被打得四散逃竄。
有人朝著馬車走來,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她的心上,她抓著車簾子思考該如何脫身,哪知一隻手穿過簾子扒著了門框。她的思緒瞬間凍結,想也不想用勁抓著那隻手咬了下去,血腥味充滿了口腔下一秒她後頸就挨了一掌,昏了過去。
被咬了的沈煜甩甩手,痛得咧了咧嘴。尾指上麵一圈牙印整整齊齊地往外滲著血,若是再用上兩份力,他這根手指可就廢了,這人也忒不知好歹了。走的著急他也就沒仔細處理,好歹上了一點金瘡藥就押著匪徒去衙門報案。走出不到十裏地遇上了那群劫匪的同夥,大意輕敵的沈煜被劫匪給圍了起來。
若不是林小柔來施救他可能就被那群喪心病狂的人給斬首了,林小柔破開了包圍圈兩人聯手才算抵擋住對方的攻勢,一支暗箭射來他推開林小柔,箭頭的棱角剌著了左手尾指,鮮血淋漓,連帶著剛上了金瘡藥的舊傷口也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