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滿天繁星。
寧靜的街道上,一個穿著運動服的黑發少年低頭走著,頭部被黑影遮掩,看不清麵容。
穿過了一盞盞路燈的暗黃光暈的不久,他駐足了,緩緩抬起頭望了望天,麵孔上依舊遮掩著黑暗,但是那雙眼眸之中竟然映出了整片夜空的絢爛。
他輕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滿是憂傷,滿是無奈。
杜天宇心裏谘詢室在一家豪華酒店的頂樓,這是一個不大的心理谘詢室。
由於酒店的頂樓沒有被利用,也就將一個小房間租給了杜天宇。
整潔的房間,二十五平方大小卻包含了一張床,一張擺在窗口處的寫字桌,一個正中央的谘詢台,一個獨立小屋的廁所。
現在這個時刻,寫字桌上亮著一盞台燈,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劃著什麼。
沒有任何谘詢預約的話,杜天宇喜歡關上窗簾寫寫一些關於人類心理的書記,比如心理剖析,或是恐怖什麼的。
“恩,會傳來了敲打玻璃的聲音!這裏得渲染一下!”他正沉浸在的創作中,嘴裏喃喃了幾句。
“噔噔!當”
“什麼?!”突然一陣敲打玻璃的聲音傳來了,頓時將杜天宇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猛地抬頭看著窗簾,聲音正是從外麵傳來的,“有人?這裏...可是六樓啊...”
杜天宇沒有動,猜測著來者。
他的眼睛瞟了一眼手表:淩晨兩點。
“是我!”年輕而又清晰的聲音從窗外傳入了杜天宇的耳中,很是熟悉。
“吱!”“嘩!”杜天宇拉開窗簾,打開了窗,看著漂浮在外麵的少年:身著運動服,眼膜璀璨。少年的周圍氣流繚繞,風吹得他的黑發有規律的搖擺。
杜天宇楞了楞,好似想到了什麼,微微一點頭,身子慢慢向後退去,示意黑發少年進來。
“你已經八九年沒有過來我這裏了。我還以為是誰呢?”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杜天宇的話響起。
谘詢台被黑暗中的黃色光暈所包圍著,兩個身影隔著桌子坐著。黑發少年的麵容依舊模糊,唯有閃著星光點點的眼眸。
杜天宇的表情有些緊張,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這種莫名的壓力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從他十歲的時候跟著他的師父從事心理的研究時起,他就知道自己師父有一位神秘的病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做心理治療。後來師父去世了,他便接待這位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少年,至今已經五十多年了。
他沒有去詢問過這位病人的年齡,連付錢都是現金交易。
不過他也猜測過一點:畢竟現在的地球不安穩,與之相適應的人類各項力量以及生命都增強了。
有些人活得時間很長也是正常,但是像眼前這位年紀肯定比自己大的少年,這幾十年了,外貌居然是一點都沒變過..
“近些年來感覺怎麼樣?”杜天宇一邊問著,一邊從抽屜底部翻出了一本記錄病例的本子,也就隻有這個病人是用本子記錄,而不是電子檔案。
本子雖然保存的完好,但周圍卻也泛黃。
黑發少年眨了眨眼睛,輕歎了一口氣。
這一聲輕歎,飽含了無窮的悲傷感慨,讓這房間都在這一聲歎中下降了溫度。
“絲..呼呼”杜天宇深吸了一口氣,打了一個冷顫。
“又遇到什麼戰鬥了嗎?還是說....又有同伴?”
“你會死嗎?”黑發少年淡淡地問了。
杜天宇遲疑了一下,翻著病例的手抖了一下,一股寒意瞬間襲來“我要鎮定,要鎮定!”他這樣告訴自己,“我是醫生,是醫生!”
短短幾句話的交流,他已經了解眼前這位病人的狀況有些 哎!棘手了。
杜天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黑發少年又開口了:“我知道你會走的!所有人都會走的。又會留下我一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掩不住的憂傷和寂寞。
“我會死。你也會死!死不可避免。放心,你肯定會死的,別急!”杜天宇做出了回應,“慢慢等就好了!”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有些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也不懂得那些所謂的法律到底是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從話語中可以聽出黑發少年的內心是糾結萬分的,“現在世界的分布,你應該也知道的。像沿海的這些區域已經是作為第一戰略重地而放棄了科技建設,你們永遠是活在擔驚受怕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