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深的全身已經濕透了,頭發上的水,和雨水都不停的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頭部有些昏沉。
其實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視力並不好。
因為他隻有一隻眼睛看得見。
當年,他要換眼角膜的時候,也是考慮到供體,聽說供體是植物人,家屬願意捐眼角膜,他想過,萬一供體有一天清醒了,變成一個失明的人不好。
在手術前,他獨自對醫生說,隻換了一隻眼角膜。
可能是頭部昏沉的緣故,他漸漸的隻能看到二樓的光亮,已經看不清窗戶的形狀。
身體裏,漸漸也熱了起來,冰冷的雨水澆灌在他的身上,仍舊衝不散那濃濃的熱氣。
他像是發燒了。
忽然,眼前一黑,他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
再無知覺。
宋星月在房間裏,心髒也忽然猛烈的跳動一下,一瞬間,仿佛心髒裏的血液停止流動了半秒鍾。
暴風雨,絲毫沒有要停止的痕跡。
她不敢再去掀窗簾,她怕看到那抹孤寂的身影。
她害怕她會再為他而淚流不止。
雖然無心看電視劇,兩隻瞳孔,幾乎沒有聚光,她還是緊緊的盯著平板電腦。
最後,煩躁的扔開平板,到浴室裏洗澡。
想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思緒,衝涮幹淨。
洛森已經到宋家門口,車燈掃過之點,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絲,看到厲雲深倒在地上。
他猛加油門,開到厲雲深旁邊,緊急刹車。
打開車門,連雨傘也顧不得搭,衝下去,抱起厲雲深的上半身,攬在懷裏,輕喊著:“厲先生......”
厲雲深毫無動靜,洛森有些氣憤,都這樣了,宋星月房間的燈亮著,卻壓根不打算管厲雲深。
他將厲雲深撈起來,背到車前,把他放在後排座車,發動車子,調頭。
路上,他給宋星月打電話,宋星月沒有接。
讓洛森越想越發生氣。
宋星月沐浴後出來,看到手機裏有一個洛森打來的未接電話,抿了抿唇,走到陽台上,掀起窗簾,路燈的微光下,已經空無一人。
看來洛森已經把他帶走了。
知道他沒有再繼續淋雨,宋星月的心,沒由來的放鬆了一些。
帶走就好。
可厲雲深走了,她的心更亂了。
洛森把厲雲深送到醫院裏,馬上進了急診,高燒已經近四十度。
他擔心厲雲深肺部的問題,給厲成打了一通電話。
“小少爺,厲先生發燒住院,已經送進急診,你過來一趟。”
畢竟他隻是一個下屬,要是碰到大的問題,也作不了厲雲深的主。
“怎麼會突然發燒呢,小叔的身體不能發燒。”
厲成擔憂不已,他還在公司裏加班,馬上放下工作,從裏麵出來。
“他在外麵淋了很久的雨。”
“他腦子抽風了嗎?”厲成有些火大。
宋星月去世後,他每天抽煙,肺部出了問題,動過一次手術,高燒最容易引起來肺部問題發作,真是拿他沒辦法,自己的身體也不注意。
“你別怪厲先生,是宋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