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
村民不解,紛紛指了指身邊的人,最後留出兩個人來。
其中一個是發現周二媳婦上吊自殺的,不過她顯然比旁邊的男人要膽小得多,又是麵對警察問話,連普通的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顫著牙關,抖抖索索地成了個‘結巴’。
趙大豆又去問旁邊的人。
畢竟還是法治社會,農村的人在落後,但警察的威信力也是更強的。從趙大豆一來,好幾個蠢蠢欲動想要鬧事的人都安分了下來。就看著身邊人一個個接受盤查、審問。
我沒有參與這場調查,而是找了條長凳,搬到一旁,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在眼前上演。
趙大豆他們隨後又揭開蓋著屍體的白布看了眼屍體,在目擊者的帶領下去看了下現場,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之久,才得出空來,一臉疲憊地和我搖頭,說這就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件,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說著便要離開。
我忙攔住他們,又指了指孩子,說:“那小孩怎麼辦?沒爹又沒媽的。”
如果沒人管的話,這小孩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餓死冷死也說不定了。
趙大豆想了一會兒,才說:“這個也不好做。暫時隻能看看小孩親戚這邊有沒有人願意撫養他,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這邊才方便介入,先把他帶回局裏,之後再行商議這孩子下一步的去留問題。”
這也是他們的規定,我也沒法多說什麼,隻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再回到這邊,趙大豆他們剛走,場壩裏氣氛重新熱鬧起來。村長站出來,才說了幾句話我就聽懂了他的意思,在場的人也聽懂了。
周家夫婦一死,孩子又不大點,這個買棺材的錢誰來出呢?隻能鄉裏鄉親的湊點錢,先讓人入土為安再行商議後續問題。因為看著孩子可憐,心生不忍,我和蘇月雯也捐了一點錢出去,算是可憐這一家人,轉眼之間就分崩離析、家破人亡的結局了。
“說到親戚。”
聽這些人嘰嘰喳喳討論起來,我才得知,原來周二夫妻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們夫妻倆雖然帶著小孩住在這邊,但在村裏和附近村卻沒有親戚,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老家是哪裏的,大家雖然熱心,但畢竟不是村裏那種沾親帶故的關係。
難怪有人聽說捐錢就露出了幾分不願意來。我覺得我似乎又明白了什麼,腦子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頓時清醒不已。
屍體總放在場壩裏晾著也不好,這時候眾人又商量著把這夫妻倆挪屋裏去,開始布置起靈堂來,我沒有設過農村靈堂,一時也幫不上手,隻能在一旁看著他們忙活,不知不覺間,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天色暗得很早,起了風。
我看著落葉蕭瑟,看這周家廊簷上點起的燈,忽然有點不祥的預感。
這個夜晚,也許不會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