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的跟三皇子說:“如今朝堂的局勢有些變了,一會兒太子殿下進去可不要亂說話,盡量順著陛下來……”
“好。”
三皇子心裏咯噔一聲,但還是整理了一下儀容,大步進去了。
書房內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若是這人如同以前一樣坐在輪椅之上,三皇子必定可以一下子認出來。可“他”是站著的,三皇子掃了一眼,隻覺得這人生的好看,並沒有認出來。
皇帝見到三皇子,這個自己一向最偏愛的兒子,心裏還是有幾分慰藉的。
他表情鬆動了些,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問候自己的兒子一樣:“這幾日可有勞累到?一路還順利?”
三皇子也很習慣這種相處,拱手朗聲道:“兒臣此行受益良多,並不覺得辛苦勞累。一路上順利極了,多謝父皇掛念。”
皇帝笑了笑,“你母後等你多時了,一會兒不要忘了去陪她說說話。”
三皇子點頭道:“兒臣一定會的。”
一旁的唐葫蘆一直都是垂著眼皮的,一聲不吭安靜的像是個空氣人。
這樣的場景原身也曾幻想過多次——不過,終究是幻想罷了。
她的出身就好像是一個笑話,是一個汙點,被宮中所有人都不喜,沒人歡迎這個二皇子,恨不得她如同大皇子那樣,被一場意外或者是什麼,直截了當的帶去性命才好。
別說父愛了,就連母愛,她也未曾嚐到。
年少時候不得不讓自己的雙手染血,隻為讓自己的生活過好一些,不再被人欺淩,這種心酸苦楚,是三皇子這樣養尊處優的幸福小孩體會不到的。
後來好不容易日子過得好了,唐葫蘆隻想要三年。等三年西門霄可以回國了,她便拜別東宮,將所有的一切都還給皇帝,也算是了卻了他這麼多年來的心病。
可是。
有的人連三年都等不了,明知她是個活不長久的病秧子,還要處處製她於死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注定隻能用在君子身上了。
在皇宮內,沒有君子。
等父子兩互相慰問慰問完了,皇帝才不愉的把目光落在安靜的唐葫蘆身上。
他頓了頓,才開口:“鳴兒,那扶風城山匪肆虐,你卻隻顧著賑災,不顧著扶風城的百姓……這事你可知錯了?”
三皇子惶恐的跪下:“父皇息怒!兒臣並非故意!隻是那山匪確實蠻橫,會借著山勢作怪,兒臣聽聞扶風城城主的幾次剿匪行動都以慘敗告終,這次也是來請父皇撥一些兵士給扶風城,徹底將這令百姓不得安寧的山匪剿滅!”
“如此,唐冷,你可聽見了?”
皇帝也沒有想怪罪三皇子什麼的,如今三皇子還找了個理由,他就更懶得去責怪了。
總歸是自己培養出來的一個兒子,皇帝並不會輕易放棄。
“聽見了,又如何。”唐葫蘆今日是一身深紫色長袍,頭戴紅玉冠,垂下來兩顆金色的小穗子。
她還是那副懶懶的模樣,“三弟忽略了扶風城百姓這事並非兒臣胡說,他那時未曾給扶風城百姓一個交代,現在也晚了,錯了就是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