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響,驟然回蕩。
“你說什麼?”唐絕的眼睛霎時睜開,兩道鋒利森寒的神光,如實質的利劍,直射而出。
噗——噗——
“恩……”
唐傲的肉身,被那兩道神光一射,頓時血霧彌漫,多了兩個大窟窿。其中的一個,就在心髒下方!
老祖宗在生氣!
誰若是在這時候出聲,那就是在自己找死。所以,盡管傷勢嚴重,唐傲也咬緊牙關,僅是一聲悶哼了事。身體上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即使不能忍受,也必須強迫自己忍住。若是真的忍不住,幾乎可以說,生命就到盡頭了。
生在唐門,是一種榮耀,可也是一種悲哀。
榮耀的是,唐門是銅雀嚐裏唯一的門派,說一不二。即使是一個旁係的子弟,在整個銅雀城裏,也無人敢惹。而身為家主,以不到兩百年就達到了王級初境的唐傲,其身份之尊崇,可想而知。
但是,每一個唐門的人,終日裏都是戰戰兢兢,魂魄顫抖,神經緊繃。因為,他們時常要去麵對,唐門的老祖宗,那個活了幾百年的、喜怒無常的老祖宗。唐傲雖也是王級,可在老祖宗這個老牌兒王級麵前,什麼也不是。
唐門主宰銅雀城人的生死喜樂,而唐絕,則主宰唐門的一切。
其威,不可逆!
觸之,死才是最快樂、最美妙的事情!
所以唐絕一怒,銅雀安靜。誰若觸犯了他,真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盼早死早超升。
“怎麼回事?是哪個對頭?你們招惹了誰?誰能有這麼大的手筆來對付我唐門?”唐絕坐在椅子裏,大聲的喝問著。
無人敢應,甚至於長老團,也都用一種可憐的目光,偷瞄向唐傲。
沒辦法,誰讓你才是平日裏主持唐門的家主了‘捏’?出了事兒,自然是要家主來擔。
唐傲的心,猛的一沉。他隻希望,老祖宗能英明的開恩,讓他一人頂罪,不要禍及他的妻子和孩子們。
“老祖宗,”唐傲深深呼吸一口,終於站出來說道:“就在前、昨兩天,有大量的高手潛入銅雀城,殺害了我唐門近三千的子弟……針對的,有旁係,有直係,有孩童,有長老……其中,僅有十七例存活,但無一不是重傷。也是因此,昨天在獲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已經勒令所有唐門子弟,不得單獨外出。一直……到今天,我們才統計出傷亡的數字。因為……幹係重大……所以才……才不得不來請老祖宗出山……”
“掌握到了什麼詳細的、有用的信息?”唐絕聽完唐傲的解釋,出乎意料的沒有發火。他問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就像火山爆發前的那一瞬。那兩道神光,也已消失,露出的,是一雙似空洞實深邃的眼睛,很冰冷,很無情。偶而有血腥、暴戾、凶殘,如流星般劃過。所有唐門的子弟,無論是旁係還是長老,幸虧都低著頭,否則怕是會做噩夢。
沒聽到大罵與怒斥,唐傲的後背上,刷的一下就是一層冷汗。他知道,老祖宗這是因為太過憤怒前的平靜,一旦爆發,隻怕是自己就將是整個唐門曆史裏,最短命的一代門主了。而自己的直係血親所擁有的一切榮耀,將會成為過往雲煙,不複存在。
而唐門裏所謂的直係,就是兩代人裏有家主出現。誰也不敢保證在出了一位家主後,直係裏還能再出一個。就算是老祖宗,也是隻看資質,不講情麵的。他覺得誰資質好,誰就有希望取代從前的那位,獲得新的榮耀。沒了家主的支撐,原本的直係就會開始走滑坡路,再過一代,就成了旁係中的一員。這也是唐絕為鼓勵家族裏人,努力修煉武道的一種策略。效果很好,就是沒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