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排廢墟尤為紮眼,藏匿在大雪之下,一抹豔麗的紅色格外刺眼
原以為是掛在城牆上的破布,沒想到走近看卻是一個人,她一下子從城牆上麵跳了下來,小姑娘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露出纖細的脖子,看著都有些冷的慌。
我皺眉,她衝著這邊喊:“忘月姐姐,你回來了!”
小姑娘跑得速度很快,沒幾步就走到我們麵前,那一抹紅色是她係在腰間的紅綢子,看著格外的詭異。
白忘月沉聲:“又偷偷跑出來了,師父不知道吧?”
“咦,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這一次帶回來那麼多人,師父最近脾氣可不好,帶那麼多生人回來,小心挨打。”那小姑娘反而威脅白忘月。
白忘月凝聲,也沒說什麼,隻是嫌棄地要她在前麵帶路。
小姑娘笑笑,一蹦一跳在前麵帶路,她笑得眉眼彎彎,特別地好看,她說她叫夭夭,逃之夭夭的夭夭,她笑起來露出的小虎牙,驀地萌了我的心。
我跟著她往前麵去,穿過那一排廢墟,走過城門,果然裏麵的一切大不一樣了。
我們的速度很快,沒幾下便走進山穀裏麵,這兒跟外麵冰天雪地完全不一樣,反而是翠綠色占了主導,空氣微微有些潮濕,不是那種幹冷。
沁人心脾的味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白夭夭叉著腰,一直在追問,說什麼這幾個高冷的朋友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反而惹得白忘月一陣白眼:“快去通知大師父,說是有故人來了,古家的孩子。”
白夭夭嘟囔著道:“你怎麼不去,偏偏要我去……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迫於白忘月的壓力,白夭夭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兒都是很簡單的小木屋,一棟接著一棟,特別的簡單,但是看著裏麵玄機不少。
這兒看不到什麼人煙,就算是人,也是在遠處的山上,走來走去,不像是真的人那種感覺。
古燃一到白家的地盤,就開始不自在地很,他的神色緊張的很,大抵是想著一會兒要見到白傾顏了,有些事情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白傾顏呢?”我低聲問道,白忘月說是要先跟大師父說一下,我們來了山穀,不然被當成陌生人驅逐,那就完蛋了。
我點頭,也沒多想,原以為大師父是個年紀一大把的老爺爺,可誰知道來的人居然是一襲淡藍色衣裳,一頭白發的少年人。
他如墨般的頭發垂了下來,看著特別的溫潤。
“大師父。”白忘月低聲道,男人皺眉,略微有些驚覺,視線落在我們身上,打量了幾分。
“古燃,還有董歡。”
“嗯。”
他的聲音很清潤,隻是簡單地嗯了一下:“傾顏在閉關,不方便見外人。”
“大師父。”白忘月剛想說什麼,便被嗬斥地住嘴了。
“他們之間的事情,你又跟著摻和!”男人語氣之中隱隱有些不爽,跟他這清潤的外表完全不像。
白忘月有口說不清,這會兒古燃忽而開口:“大師父,我想,我該見見她了。”
“她不會見你的。”男人低聲道,“當年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你是古家獨苗,沒必要再來糾纏,隻要活在當下,那便好了。”
“可是大師父……”
“你如今已經不算我白家人了,按理來說,我有權利拒絕你站在這兒。”
不過是昔日的情分罷了,古燃臉色徹底的變了,他微微顯得有些慌張,難以遮掩的情愫,他從兜裏拿出什麼來,我這裏看不真切,像是一個錦囊一樣的東西。
古燃將東西遞給大師父,那男人臉色驟然變了。
“這裏麵的東西,你看過?”
古燃搖頭,這東西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白傾顏的東西,我不知道裏麵放了什麼,讓男人鬆了口。
“忘月,帶他過去。”
之後再也沒有多餘的話,看得我略微有些尷尬,我跟著白忘月他們一起去找白傾顏。
“那裏麵裝得是什麼?”白忘月問了一句,古燃那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錦囊裏麵的東西,他搖頭,說隻是信物而已。
白傾顏當年說過,隻要他拿著這個錦囊過來,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她都會見他的。
除非她死了。
白傾顏之於古燃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我不清楚,翠竹環繞的地方,一塊露天的祭祀台,女子一襲白衣,容顏姣好,緊閉雙眸,不知在做些什麼。
古燃稍稍靠近一些,那雙淩冽的眸子便睜開了。
我看到了白傾顏眼眸之中的震驚,稍瞬即逝,就好像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