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我猛地睜眼。
男人忽而笑了,彈了我的額頭一下,說我在瞎想什麼,他不過是一個覬覦我夢境的人。
我皺眉,剛才那混亂的夢境裏麵,我似乎看到了他的臉,特別的清晰。
他說我發燒燒壞了腦子,可是我真的看清楚了。
男人說他不能看到我的夢境,那麼他絕對不知道剛才在夢裏發生了什麼。
我的腦子很疼,持續不斷的疼,我跪在床上,冷風灌了進來,冷得我瑟瑟發抖,我才發覺那扇窗戶不知道被誰打開了,再去看男人,他不如夢中那般妖,倒是平添了幾分溫和。
我的視線落在男人身上,腦子快要炸開來了,那一場夢境,實在複雜得很。
“容……容……”
我細聲呢喃,男人的手怔住,他猛地抬起頭來,問我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搖頭:“你希望我想起什麼?”
“你倒是有意思地很。”男人勾唇,笑得晃眼,那一瞬間在他的身上,我好似看到了一個故人的影子,隻是我不曾想起。
“真讓人不省心。”
“你從窗戶進來的?”我低聲道,他身上風雪的氣息太過嚴重,冷得很,我伸手替他擦拭掉肩膀上的雪花,男人笑說怎麼可能,他是住在我夢裏的男人。
我搖頭,絕對不可能,他是從窗外來的,他一直在騙我,並非住在我的夢裏。
“你到底是誰?”我快急哭了,加上發燒腦子有點不清晰,越來越煩,煩的我衝他吼了一聲,“你跟著我到底為了什麼?”
男人鬆了手,他說我會想起來的,我的眼底全然都是淚水,像是有一個名字在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縈繞在我的心間。
明明快要脫口而出了,可是就這個瞬間,我一直在呢喃:“容……”
男人的身子都在顫抖,我實在想不起來,生命中遇見過,有什麼姓容的人,這個姓不常見,如果真的遇見過,我不會忘記的。
男人拍拍我的腦袋,說要我先去看醫生,等會兒腦子燒著了,什麼事兒都想的出來。
可是這不是我幻想出來的,是真的啊。
他抱我起身,我僵直了身子,任由他繼續擺弄我地衣服,他給我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服,外麵罩著一件大衣,看著就像是公主一樣。
他說我還是穿粉色的比較好看,可是我不愛粉色呀。
我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男人拍著我的肩膀:“乖,快跟我下樓。”
他走在前麵,燈光照耀之下,影子拉得很長,我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猛地想起什麼,那記憶就跟泉湧一樣,襲上我的心頭。
“容言……”
唔——
他急忙轉過身來,捂住我的嘴巴,捂得很緊,我快透不過氣來了,那個名字終於脫口而出。
容言,容言哥哥?
他的眼眸之中滿是震驚,低聲道:“噓,別說話。”
我瞪著眼睛,看向男人,他警惕地很,環顧四周好像在找什麼一樣,他皺著眉頭,激動地抓著我的手:“你都想起來了?”
我茫然地看著他,眼睛嘩啦啦地落下來,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我的鼻尖很酸,酸的難受。
我猛地撲入他的懷中,低聲呢喃:“容哥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與記憶之中的那個男人,實在有些差距,男人順手摟我入懷中,他說我想起來了便好,我茫然無措。
那個容言看不到的夢境,正是我小時候的記憶,它像是一隻巨獸一樣,牢牢地控製著我的心髒,壓在那兒。
我終於記起來了,關於在白家的點點滴滴,關於我故去的親生父母,忽而衝破了禁錮,我看著容言,身子都在顫抖,他是容家小公子,也是陪伴我幼年時光的男人。
我從小的人生軌跡,慢慢地發生了變化,連我自己都忘記了的過往。
從出生到八歲那年的記憶,徹底被打亂了,我不是被酒鬼撿回家的孩子,而一直都是白家的女兒。
有人篡改了我的記憶,一直到八歲那年,我以為我的過往隻與養父有關,不曾想竟然是這樣。
“歡歡……”
“容哥哥,到底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腦海之中,信息量太大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父母,那拚死將我帶走的容言,已經漫無邊際的追殺,就好像是活在黑暗的深淵之中一樣。
“當年留下來的信息,全部都錯了。”容言低聲道,他以為我不會再回到白家,他以為在這一切之前來到我的身邊就可以阻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