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零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強撐著沒有倒下去。
地上一灘血,蕭如喚在逼供,可是白墨零咬得很死,他什麼都不肯說,就算我們威脅要把他送回白墨城那兒,他依舊沒有鬆開。
當年的事情對他的轉變實在太大,原本該是白家家主,風光無限的人,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過是個影子,你為什麼不放過我?”白墨零低聲道,他像是在祈求蕭如喚一樣。
可是聽著卻又不像,他言語之中有他自己固有的高傲。
我勾唇,站在一旁:“是白墨城抓著你的把柄了,還是說他控製了你?”
白墨零的身子一哆嗦,細微的反應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眼睛,我一直盯著他看,人的第一反應是最真實的,從白墨零害怕白墨城的舉動可以看得出來,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多少與白墨城脫不了幹係。
我們就這麼僵持在暖閣,白墨零冷哼一聲:“你一個將死之人,更沒有理由來質問我,就算我不殺你,在白家,還有更多的人會滅你的口。”
“可是當年的事情,連個影子都沒有。”
“防患於未然,白墨城現在不知道你記起多少才留你一命的,你以為你還會這麼安然地活下去?”白墨零說道,算是與我對峙開了。
蕭如喚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他沒有多問,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按理來說他該問我跟白家的關係,可是他一句話都沒有,站在旁邊細細聽著。
白墨零說白家要滅我口的人,難道就是當年殺死我父母的那人,不是他,那也是幕後黑手。
“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低聲道,白墨零說什麼這是白家高級機密,他怎麼可能接觸地道。
“我能告訴你的,在你死之前,也算是讓你死的明白,除掉白謹言夫婦是白家最高的機密,而最高機密從哪裏出來,你比我更清楚。”
我懵了一下,白家至高無上的機密,隻能源自長老會。
“可是……”
可是我母親她是白家家主繼承人,長老們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吧,我詫異地看著白墨零,他點頭,說我猜得一點都沒錯。
“白謹言不被白家所容,就算她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活下去的,至於這背後主導這場慘案的人,我也不清楚,興許是那幫老頭子,興許另有其人。”
白墨零道,他說讓我在死之前,能死的明明白白徹徹底底,也算是我苟且活了那麼多年的交代。
他說他繼續像個影子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白家,成為那些暗黑者的爪牙。
“你何必呢?”我追問一句,他不無本事,卻心甘情願做這些事情,“對你發號施令的人是誰?”
白墨零冷笑,說我沒有資格知道,他說他和白墨城一樣,一黑一白,同樣都是執行著白家機密,白墨城要除掉我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做的,和未來白墨城要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你是白謹言的女兒,自然該死。”白墨零低聲道。
他說現在白墨城遲遲不肯動手殺我,實則忌憚著什麼。
“歡歡……”
蕭如喚終於出聲了,我低聲道:“這件事情我晚點跟你說,我也是來了白家,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是白謹言的女兒,白謹言,你認識嗎?”
蕭如喚怔住,他點頭,說他知道,語氣平靜,像是在掩藏什麼。
我猛地抬眸,白墨零嘶吼一聲,像是瘋了一樣,趁著蕭如喚怔住的當口,他掙脫開蕭如喚的手,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他往暖閣外麵去,蕭如喚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很快便破門而出,我急忙追著過去,可是下一秒,蕭如喚便站住腳步。
他說白家不安生,放走白墨零也就算了,不敢繼續讓我一個人待著。
“你早就知道白墨零會來殺你吧?”蕭如喚低聲問我,那一刻,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怒氣,特別的清晰。
他伸手,攥著我的肩膀:“歡歡,你明知道我會擔心,為什麼要以身犯險?”
以我自己的身體作為誘餌,才是最直接的,我大膽到這種程度不過是想趁早知道真相,我父母的死,都將成為我此生難以磨滅的痛苦。
我咬著下嘴唇:“我在賭。”
“都是過去的陳年舊事,為什麼不好好看看未來,歡歡,你不該卷入這場災難之中,連你母親白謹言都沒有挨過來,你……”
“可是我不能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反反複複在做著一個噩夢,沒有源頭,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