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如何,她得到了司渺,最後呢,落得什麼下場?嗬嗬嗬嗬。”
一陣刺耳的笑聲,白煙純仰著頭看那一望無際的黑暗。
“死了,都死了……”
絕望的眼神微微轉動,我凝聲:“如果我說司渺還沒有死,你信嗎?”
“我親眼見著他沒了最後一口氣,我這一生不為別人,隻求著他能多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足矣。可是呢,縱使我千般對他,可終究換不來他一個回眸。”
白煙純依舊在笑,那種笑很刺耳,白墨城說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來來回回也就這麼幾句話,不可能挖出什麼訊息來的。
“你別忘了,她是什麼時候瘋的。”
在那場盛世的婚禮之後,白煙純瘋了,自那之後,她也想著要刺殺我母親,還沒有到被關進地牢的地步,也就是說那段時間,白煙純還是自由的,她想做什麼,白家不會有人攔著她的。
或許她的身世,才是值得去挖的,可是當年的人早都不在了,又該從哪裏入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在白家苟延殘喘,為什麼苟且偷生這麼多年?”我咬牙,白煙純冷笑,那怨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她勾起一抹笑意。
一晃而過的笑,完全看不出是癡傻之人,她笑了很久,終於停下來了,忽而站了起來:“我是誰,我是誰啊?為什麼要關著我,司渺呢,他說過,他會娶我的,我傻傻地等在滄瀾山,換來的卻是那樣的下場。”
淒厲的哭聲,她的情緒變化太大,一瞬間便又哭了出來。
“等我從滄瀾山回來了,卻又看到他們執手相握的畫麵,他說過此生唯我一人,不過是些放屁的話,可我傻傻地將這一切放在心上。”
“誰,你又是誰,來接我走的嗎?”
白煙純在裏麵轉著圈兒,完全是瘋魔的狀態,可是言語之中又透露出不少的訊息,我勾唇淡淡地開口:“司渺說他此生唯有一個遺憾,那便是你,當年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樣的荒郊野嶺,更不該……”
“住嘴,他憑什麼說這樣的話,不過仗著我們愛他,白謹言也是活該,引狼入室,他司渺城府多深,我們都被騙了,被騙了。”
我聽得頭疼,她的聲音很尖利,加上情緒實在不穩定,有時候同樣的話反反複複好幾次,她的笑聲同樣尖利。
我猛地怔住,引著他的話往下麵去。
“枉我苦苦地守候著他,可是他呢,轉眼娶了別的女人。是別人還好,居然是白謹言,白家的千金。”
白煙純說她沒有瘋,她怎麼可能瘋呢,她親眼見著白謹言和司渺死在血泊之中,她說白謹言那是引狼入室,不值得同情,她說了很多,看似雜亂無章的話,可是串聯在一塊兒卻又覺得隱隱之中能牽扯出什麼來。
白煙純忽而跪著對我:“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求求你繞過我吧。”
“歡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也看到了,白煙純的情緒太不穩定了,一會兒要是被大長老發現的話。”
白墨城開始催促我,大抵是因為白煙純實在太傻了,我搖頭:“你沒聽出來麼,她不傻,隻是當年的事情對她刺激太大,才導致這會兒言語有些詭異。”
隻要將這些話重新梳理,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你親眼見著白謹言倒在血泊之中,可有解恨?”
“可惜不是我親手了結那對狗男女,嗬嗬,我為了司渺,苟且偷生,甚至不惜殺了我的親生兒子。嗬嗬,可是他呢。”白煙純抱頭,她麵目猙獰,咬牙切齒,拿著地上的稻草塞在牙縫裏,那牙齒磨得通響。
“可憐我的孩子,還未出生就成了那副模樣,他本該桀驁一生,可是呢。”
“白煙純有孩子?”我抬眸,看向蕭如喚。
他搖頭,說不可能的事情,當年白煙純壓根沒可能懷上孩子,她心底藏著司渺,而司渺絕對不是輕易會跟白煙純在一起的,至於這個孩子,也可能是白煙純幻想出來的。
“如果司渺跟她之間真有了私情,甚至到了懷上孩子的地步,那麼白家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一旦白煙純有了孩子,也絕對瞞不過白家那群人。”蕭如喚道。
“狗屁。”
一聲擲地有聲的駁回,白煙純仰著頭,一副閑適的模樣,她笑言:“如果我真想瞞著,他們也不可能會知道的,就憑入了宗祠,有了長明燈就想掌控我嗎?”
她的眼神微微變了,那一瞬間,好似一個清明的人忽而出現,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渾身的戾氣很重,看得我眼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