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絕望，我竟然生了那樣濃的妒意，將我一顆心都蒙蔽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說的沒錯，我在嫉妒我自己。
慕野說我隻是一時把自己逼入絕境，等回過神來便會清楚，他說蕭如喚一定是這樣想的。
“前世已經不在，唯獨隻剩下今生，我雖然不懂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白小姐。”慕野看向我，指了指心口，說什麼但是一個人如果被心魔所控製的話，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苦口婆心，像是隻交一樣，跟我說了很多，他說曾經他也是這樣，自己把自己逼近死胡同裏。
那是他進靈異調查局的第一天，完全是個小新人，慕野說當晚便遇上緊急的案子，一個女學生養小鬼殺死自己的老師，可是慕野說他到案發現場，發現其實是那老師自己淩虐女孩。
“那一刻我的心很糾結，我甚至想要女孩殺死他，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慕野低聲道，那是被感性駕馭的頭腦，他說恨不得自己上前去補刀，他說想象不出來那如花歲月的姑娘遭遇了那一切。
後來小鬼上了姑娘的身，慕老硬是叫慕野殺死她身上的小鬼，可是慕野知道，姑娘身體本就弱，被小鬼附身，陰氣入體，小鬼死了，她也活不了了。
“跟你一樣，我走入一個死胡同。”
慕野低聲道，我輕笑，慢慢地冷靜下來，猩紅的眸子一點點褪去。
我沉聲：“需要我跟你走一趟麼？”
慕野說有些手續要辦清楚，不然這鬼在人間的秩序沒法維持，是會出事的。
那是我第一次去靈異調查局，很小的一座角樓，看著特別陰森可怕，我上樓，沿著那樓梯就像是走不到盡頭一樣。
我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慕野看我的眼神卻怪怪的，他記錄了很多訊息，包括湮驍的，我知道靈調也在查湮驍，倒不如送他一個人情。
“地宮裏的，全部沒了？”慕野訝異，就像是看著一個魔鬼一樣看著我。
我點頭，眸色微微變冷，慕野倒吸一口涼氣，說是當初見我的時候，可沒想過我那麼凶猛，他這話一出，便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問題上。
我說我的身體裏還有一股力量，得意於龍玖的神識，偶爾便會被激發出來，完全不是我能控製的。
他眼底寫滿同情，我做了筆錄，很認真地看著那些穿著黑色正裝的人走來走去，傳遞消息，這裏麵很忙。
以前可完全不知道，還有人維護著人世間，與鬼溝通的這一秩序，慕野說如果沒有這樣的平衡，鬼怪很容易攻占人的內心。
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好像要變天了，需要帶把雨傘走嗎？”慕野問我，我搖頭，這裏的雨傘都是清一色漆黑，不太適合我的設定。
我剛從角樓上下來，走到門邊，便被走過來的人嚇到了。
我皺眉：“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是蕭如喚，我驚了一下，下意識想要逃，不管自己怎麼作，可我這會兒不想看到他們。
我剛抬腳想要逃跑，蕭如喚一把將我拽過去，死死地扣住。
“歡歡，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的怒氣，對著我吼道，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
我的身子一顫，為我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我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不就是想要我離開麼，我這不遂了你的意。”
“就算不為我想想，你也為你自己想想，如果湮驍在地宮呢，你想過沒有，你會毀了你自己的。”
蕭如喚神色激動，我知道自己很任性，這些年來積攢的叛逆，就在那一刻完全爆發了，從我知道龍玖的墓開始，我的心一直處在不安的邊緣。
“是慕野告訴你的吧，嗬，故意拖著我喝酒，沒想到跟你串通一氣。”
我冷笑著道，想要甩開蕭如喚的手，可是他攥地太緊，他說不管我怎麼鬧，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就算是用粗，在他身邊總比四處亂跑地好。
“你知道他們在找你嗎？”蕭如喚慢慢恢複平靜，他低聲道。
我抬眸，將那些氣息完全吞入嘴裏，慢慢平複自己的內心。
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嗎？那種心痛，怎麼都緩解不掉，那種不安，總是聊騷著我。
特別特別難受，就像是繃著的一根弦，隨時可能斷掉一樣。
“蕭如喚……”我哽咽著開口，聲音很輕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我吸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氣，委屈地很，“如果我消失了，你會不會想我。”
我抬眸看著他，他沉著一張臉，眼底的怒氣，還有一絲絲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