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來離開人間的時候，喬小顏和這個世界也就再沒有聯係了。”
“我們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喬小顏做她的不受寵養女，我做沈似來陰影下的小少爺。”
雖是這樣說，沈臨霽完全沒有從沈銘生臉上發覺一絲一毫怨恨沈銘生的顏色。
沈銘生掐滅煙頭，丟進了一邊的煙灰缸裏。他的側臉融進了黑夜，好像生來就屬於月色。
故事看似是講完了，但其實連一半都沒有鋪展開來。
其中的五味雜陳，難以言說，隻有故事中的人能切身體會，也隻有故事中的人才能知道所有難辨真假的細節。
可這些對於沈臨霽來說，已經足夠了。
喬小顏麵臨的磨難，承受的折磨，一點點展現在沈臨霽麵前。
他開始了解喬小顏所承受的磨難，所麵對的掙紮，所咽下的委屈。
沈臨霽甚至在想，喬小顏一個人是怎麼熬過去的呢？這麼多的日日夜夜，她哭過多少次，痛過多少次，絕望過多少次，又放棄過多少次？
“小叔。”沈銘生彬彬有禮，把自己放在小輩的位上，顯得異常的乖巧，“你是不是喜歡喬小顏？”
他明明知道答案，早就算準了沈臨霽肯為喬小顏付出，可沈銘生還是問出了口。
他要替沈似來問這一句，隻有沈臨霽親口承認了，沈銘生才會安心。
“是。”沈銘生沒有猶豫，幾乎是立刻回答出來的。肯定之後覺得不滿意，他又加了句話。“我愛喬小顏。”
“那你知道為什麼喬小顏不愛你嗎？”
沈銘生彎曲著食指，指關節處抵著鼻子，故作深沉的模樣讓沈臨霽覺得有些想要發笑。
“我不夠愛她，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這些話一出口，沈臨霽就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的一無是處。
他口口聲聲說著要給喬小顏想要的一切，可就是簡簡單單自由和安全感，這兩樣喬小顏最渴望的東西，他都給不了。
還放任她一個人陷在沼澤裏，袖手旁觀。
“不，不是這個原因。”
沈銘生扯了扯領帶，嚴肅的話題總是讓他覺得壓抑，特別是在聊過沈似來的事情之後。
“是喬小顏不敢愛你，不能愛你。”
“我見過她愛上一個人的模樣，隻要喬小顏一個眼神，我自然就知道她究竟愛不愛你。”
沈臨霽聽得心思湧動。他不怪喬小顏，就正如喬小顏曾經說的那樣，愛情除了比不過麵包之外，還比不過其它各式各樣的東西。
既然接受不了命中注定的失去，那就不要沒有意義的開始。
“小叔，喬小顏她，愛慘了你。”
直到這種境遇，沈銘生還是能夠保持著一個紳士應該有的風度。他一句一句叫著小叔，聽起來生疏極了。
可是沈銘生的每一句話，都戳在沈臨霽的心窩裏。
哪怕某些事情，他刻意隱瞞，甚至誇大。
可這並不妨礙沈臨霽去相信，去按照沈銘生所期望的做。
畢竟掉入愛情陷阱的沈臨霽早就失了智。
而愛情在喬小顏心裏不知道已經排在第幾位了，前麵守著的有親情友情工作人際等等。
那些能給喬小顏帶來實質性的收益，才是喬小顏真正所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