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氣正好,可屋子裏沐瀟瀟的心頭卻是一片陰暗。

這不是沈臨霽自願來的,而是情勢所逼。

沐瀟瀟心裏酸酸的,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聽說是爆炸戲碼,怎麼不找替身?”

演藝圈裏的事,沈臨霽其實不是很懂。既然是危險的戲碼,怎麼不找最安全的那個方案?

聽了沈臨霽的話,沐瀟瀟無奈的笑了笑。

正是因為是危險的戲碼,所以沐瀟瀟才要親自上陣。

越是沒必要的事情,在她這種身段的大明星做來,才會顯得十分難能可貴。

就好比這次受傷,本來就是一場戲。

沐瀟瀟故意讓自己受傷,估計進了醫院,要的不僅僅是媒體報導自己有什麼所謂的“拚命三娘”的精神,她要的還有沈臨霽的關心。

隻要這次沈臨霽來看她了,那麼一切就會有所不同了。

“工作上的事情,還是要自己來。”

沐瀟瀟象征性的敷衍了一句,反正怎麼說沈臨霽也都不會明白的。

“這倒也是。”

帶有磁性的聲音傳到沐瀟瀟耳朵裏去,她不去看沈臨霽英俊的側臉,更不敢去看。

她怕這一看,就再舍不得挪開眼神了。

這病房是在一樓,窗外就是供病人休養散步的花園,這個時間段,早就有很多病人出去轉轉呼吸新鮮空氣了。

“我帶你出去轉轉吧?”

從小護士那裏找來一把輪椅,沈臨霽扶著輪椅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乖巧。

他心裏不是沒有愧疚的,沐瀟瀟之所以會受傷,沈臨霽肯定是占有一定成因的。他再怎麼冷漠,也沒辦法對一個女人的心意視而不見。

這個世界上最難解決的從來不是一個女人因為金錢地位對自己的依賴和諂媚,而是一個女人在經曆了風雨之後還是把自己一顆真心赤裸裸捧出來的勇敢和無畏。

沐瀟瀟還是沒有扭過頭去看沈臨霽,她瞧著外麵風景大好,覺得自己真是和這些花啊草啊什麼的隔絕了,他們生機勃勃,而沐瀟瀟卻死氣沉沉。

“不了,我們這些戲子,就該在玻璃病房裏好好呆著,而不是在外麵戲耍。外麵那些熱鬧啊,和我無關的。”

無論什麼時候,沐瀟瀟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誰不想自由自在的過著生活?誰不想心裏想什麼就可以做什麼?誰不想不喜歡的事情可以痛快拒絕?

可沐瀟瀟不能。

她就是一個供人們觀賞戲耍的玩物,任何時候都不敢隨心所欲。

沐瀟瀟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會不會有狗仔的出現,一條新聞對於普羅大眾來說。

夜許隻是茶餘飯後供人聊天消遣的話題,可那對於沐瀟瀟來說,也許就是翻身無能的地獄。

實實在在把自己活在了楚門的世界裏。

聽了沐瀟瀟的自嘲,沈臨霽心裏的愧疚更深一層。

她和喬小顏完全不同,喬小顏是哪怕經曆事態萬千,再無能為力再絕望也要拚命反抗。可沐瀟瀟卻不相同。

她身上沒有那股勃勃的生機,隻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隨處而居。

沈臨霽看著那個在陽光照耀下依舊顯得孤獨和脆弱的女人,心裏某個地方變得有些柔軟。

這種感覺他很清楚的知道不是喜歡,是一種對弱者的悲憫,是對朋友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