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霽沒說出半句話反駁。
也許在他心裏，沈銘生說的絲毫沒有錯處。如果沈臨霽不是沈家的恥辱，那為什麼他的母親要被人害死，死於非命?
而自己這麼多年來為什麼都要在海外留學?不就是因為他不能留在國內嗎？
“我知道你的痛，小叔。”
喬小顏把目光投向沈銘生，看起來沈銘生似乎很有發言權的樣子。
“因為我比你更痛。”
看了看沈臨霽，又看了看沈銘生，喬小顏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在這場對話裏，喬小顏壓根聽不懂一個句子，哪怕一個字。
“你的母親是我爺爺的最愛，所以他寵著你慣著你，把你送到國外，防止沈庭對你下手。”
明明沈銘生和沈臨霽也沒差多少歲，平日裏沈銘生一口一個“小叔”，她都覺著沒什麼。可喬小顏聽著沈銘生講述沈臨霽母親和沈銘生爺爺關係的時候，還是覺著怪怪的。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的母親隻不過是沈庭的一場露水姻緣而已。”
聽到這兒，沈臨霽的表情沒什麼大的改變。他從小就了解沈庭的為人品性，現在從沈銘生的嘴巴裏了解到這些事情，沈臨霽一點兒都不驚訝。
然而喬小顏就不清楚了，她從小被沈似來告知的也不過是沈銘生頂著二公子的名頭，實則隻是個養子而已。
那個時候喬小顏就覺得是沈銘生身為一個養子，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是不會讓一個棄如敝屣的沈庭把他帶回家的。
他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可偏偏經曆相似的兩個人，卻總是聊不到一起。
喬小顏很清楚的感受到沈銘生對他的敵意，剛開始的時候，喬小顏還想著和他做個朋友，到後來，也就不強求了。
現在看來，沈銘生的生活比喬小顏想象得更加難上許多分。
“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
相比於沈臨霽的看清現實，喬小顏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世上有如此狠心的爸爸，虎毒還不食子呢不是嗎？
可喬小顏的天真換來的隻是沈銘生的嘲諷。
他不知道實在嘲諷喬小顏的單純無知，還是在嘲笑許多年前自己也依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如同喬小顏一樣無知愚昧。
“父親又怎麼樣呢？”
這聲音極為低沉，就像是夜晚叢林裏被陷阱套中的受傷的野獸。
不是沈銘生不願意相信沈庭，而是這麼多年來，沈庭這個所謂的父親早就磨滅了沈銘生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沈銘生也曾拚盡全力讓沈庭看見自己。可從始至終，沈庭的眼裏隻有沈似來一個人而已。
而沈銘生，隻不過是沈家為了防止沈家家產不會遺落到外人手裏而無奈選擇的另一個繼承人。
“在他眼裏，我除了擁有沈家的血脈這一點比較重要之外，其他的沈庭都看不上。”
從剛開始到現在，沈臨霽一直都隻是靜靜的聽著而已。
他沒有插過一句話，不知道是為了避免和沈銘生有著衝突，而是害怕自己其實和沈銘生抱得是同一種心情。
和沈銘生不同的是，沈臨霽恨的，從來就不是那個他從來都沒見過的父親。
沈臨霽清楚的知道，他早就盡自己所能的給沈臨霽安生平靜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