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仁慈?
她忽然覺得,這個女人這張布滿脂粉的麵龐下,隱藏著一顆魔鬼般的心腸。
那條蛇,絕對不可能是香姐弄死的。
而這裏,也沒有別人敢對一條一不小心就會令自己喪命的蛇下手。
除了她自己,還能有誰。
凝霜不敢想象,一個女人,怎麼能在弄死一條蛇以後,仍舊能麵不改色風輕雲淡地說完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思及此,她愈發不甘。
那蛇怎麼就沒有把這個賤人咬死呢!
見她遲遲不回答,薑瑾如又輕咳了一聲。
“凝霜,你怎麼還不動手?不是答應了要幫我們麼?”
凝霜拚命扼製住心頭的憤怒和恐懼,緊攥著衣袖說道:“我……我現在就去。”
說完,她挪著步子走到那條蛇身旁,用手絹保護著手,將蛇的屍體撿了起來。
即便隔著手絹,她也能感受得到那刺骨的冰冷,由著指尖,片刻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逼鼻尖,凝霜哇的一聲,將今日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薑瑾如掩了掩口鼻,隨後善意地提醒,“處理的時候一定要萬般小心,切勿被這蛇的毒牙傷到,否則……”
她留下了一個意外深長的眼神,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多謝關心。”
凝霜心裏恨得牙癢癢,可伸手不打笑臉人,隻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薑瑾如再看了她一眼,轉頭挽著香姐的手,笑著說道:“走吧香姐,凝霜要處理這東西,我們又幫不上什麼忙,就別在這耽擱她的時間了。”
香姐斜睨了凝霜一眼,眸光毫無溫度。
今日之事暫且沒有證據,她暫且不能將凝霜如何。
不過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算賬!
“阿如,方才的事,真的是委屈你了……”
走遠了之後,香姐忽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歉意。
薑瑾如笑著搖了搖頭,眸中的鋒芒一閃而逝。
“香姐無需感到抱歉,我向來恩怨分明,當然,也從來都睚眥必報!”
小小的挑釁,她可以置之不理。
她可以忍。
可這都算計著想要她的命了,她再不出手,別人就朕當她是軟柿子,可以任其拿捏!
香姐抿唇一笑,“你要做什麼,便去做,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話落,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的深意,各自心知肚明。
等了許久,凝霜終於將蛇處理幹淨。
薑瑾如輕笑了一聲,又讓她把蛇肉切成塊。
凝霜心裏窩火,卻也不得不點頭照做。
“香姐,我是現在將它賣到酒樓麼?”
估摸著時辰,等她賣完蛇肉回來,也就到了不用幹活的時間,也自然不用忍受這幾個賤人。
香姐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逝,“隨你,現在去也好。”
薑瑾如笑著看向香姐,“我能同她一起去嗎?正好也想見識見識裴州的酒樓。”
凝霜頭皮發麻,朝香姐投去一個拒絕的眼神。
可香姐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答應了薑瑾如的要求。
凝霜忽然端不穩手裏的蛇肉,一路上,腳步都在發虛。
走到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時,薑瑾如忽然冷笑一聲,將凝霜狠狠拖入了旁邊那條不起眼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