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整整一個時辰，凝霜才將那些蛇肉全部塞入腹中。
她捂著嘴，隻感覺腥味都彌漫在五髒六腑，卻又不敢吐出來。
薑瑾如將頭發撩到後麵，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這一幕。
“這蛇肉，原本是打算去賣的，可如今被你吃了，還耽擱了這麼久。回去，可不好交差呢。”
看夠了戲之後的薑瑾如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地聳了聳肩，一臉戲謔地朝凝霜走了一圈。
輕描淡寫的話語，仿佛凝霜吃的生蛇肉，是那精心烹製美味佳肴一般。
凝霜臉色慘白如紙，手心被她攥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薑瑾如卻當做沒有看見一般，她嘴角輕噙起一抹笑，看著煞是友好。
“凝霜，我們出來了整整一個時辰，香姐定會怪罪。你我同在玲瓏坊，我自會替你求情。”
“但如果你連賣蛇肉的銀子都交不出去的話，我即便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了。”
說完，她還一副我是為你考慮的模樣。
凝霜氣的渾身發抖，卻又覺四肢發寒。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看她此刻的眼神表情，誰又能想到，這是一個能毫不猶豫的殺死一條蛇，又絲毫不將人命放在眼裏的惡魔？
明明身子柔弱單薄，骨子裏卻透著一股狠勁。
凝霜滿臉畏懼地打量著薑瑾如，繡功不凡，又被脂粉遮住了容貌，看這氣質，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人。
凝霜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她……她到底是什麼人？
薑瑾如微微瞥了她一眼，柳眉上挑，“哪怕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凝霜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連忙說道:“知道……當然知道……”
之前陰狠跋扈的樣子全然消逝不見，麵前這個膽小如鼠的凝霜，讓薑瑾如驀地冷笑了一聲。
她扯過凝霜的身子，在其耳邊警告道:“若你以後安分守己，今日的事，便一筆揭過，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若你賊心不死，還敢對我出手，就別怪我不客氣！若真把我惹毛了，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話落，她斜眼看著凝霜，眸光冰涼無比。
論起陰謀詭計，她是敵不過宮裏的那些狼豺虎豹。
可她好歹兩世為人，要對付一個凝霜，還綽綽有餘。
凝霜連忙搖頭，“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日後，我定洗心革麵，與阿如姑娘好生相處……”
薑瑾如眼皮也不抬地嗯了一聲，隨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腳離開。
凝霜說的話，她可是半個字都不信。
一個見她第一天便要置她於死地的人，不過是遭受了小小的懲罰便心生悔意了？
這話要是說給鬼聽，隻怕連鬼都要笑掉大牙。
回到玲瓏坊以後，凝霜支支吾吾地將自己的銀兩交了上去，算是“賣蛇肉”的錢。
對於她為何回來的這麼晚一事，香姐也沒追問，甚至沒有苛責。
凝霜不禁攥緊了手心，心中恨意肆虐。
難怪……
難怪那賤人敢那般有恃無恐！
原來，是有香姐默許啊……
看來這玲瓏坊，是真的不歡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