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如輕輕一笑,眸光中透著幾分看好戲的光芒,“有趣不有趣,倒不重要。我隻希望,他們錦繡坊能遇上好脾氣,還不愛走動的主。”
“要不然,我們還得謝謝他們為玲瓏坊帶來新賓客。”
該格外小心注意的地方,若是疏忽了,這繡出來的東西,看著倒也不會說不堪入目。
其實也還是好看的,能令人喜歡。
可若與她們繡的東西放在了一起,那便會被瞬間比成爛泥,完全上不得台麵。
這樣一想,紫煙和采菱心中的怒氣倒是煙消雲散。
但還是有些擔憂,“若是她天賦異稟,自己正好琢磨出了其中的關鍵,那又該怎麼辦?”
薑瑾如聳了聳肩,笑著說道:“那又如何?”
“她繡工比不過我,就算將我的東西完全都偷學過去也得意不了多久。至於錦繡坊,若是單靠歪門邪道打壓同行來謀利,那遲早,會有栽跟頭的一天。”
“忘了同你們說了,我近日又琢磨出了一種新的繡法,到時候,你們可又要打起精神學了。”
她已經在裴州待了大半個月,也差不多摸清了大家究竟想要什麼。
說白了就是新鮮,好看,貴氣。
能讓人眼前一亮,過目不忘。
“你說得是真的嗎?”
采菱滿臉興奮,不斷搖晃著薑瑾如的胳膊。
天知道她有多佩服眼前的人。
本來她極為擔心玲瓏坊的處境,可阿如一來便扭轉了乾坤不說,還告訴了她們關於刺繡時需要注意的許多事。
短短半個月,她們的繡功,比之前好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薑瑾如嗯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一瞬的時間,她心裏忽然就開始堵的慌。
離開那個滿是紛爭的地方,薑瑾如是高興的,宛如一隻蒼鷹從金絲牢籠中逃離出來一般。
這種自由的感覺,令她格外舒服。
她每日都過得格外輕鬆,怎麼今日就變得有些陰鬱了?
該不會……
該不會是蕭元宸快回來了吧?
不可能……
還有半個月呢。
他就算回來,也隻能接受她已經“死了”這件事。
他是查不出什麼可疑之處的。
“阿如,阿如,你怎麼了?”
焦急的聲音將薑瑾如從渙散的思維裏拉回,她愣了一下,隨後看向正在搖晃她手臂的紫煙。
“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還說呢,方才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阿如,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香姐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憂色,關切地問道。
薑瑾如搖了搖頭,嘴角忽而扯出一抹笑來,“沒有,我隻是在想新繡法的事,一時走神了。”
香姐眸中閃過一抹暗湧,她知道,這丫頭心裏有很多秘密。
也知道這丫頭在說謊。
不過,她並不打算點破。
誰還沒有自己不願提及的過去,誰的心底還沒有一塊不敢揭開的疤呢。
香姐麵露出安慰的笑,握住了薑瑾如的手,“你最近也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再去琢磨新繡法的事,年紀輕輕的,可別把身子弄垮,惹出一身病來。”
薑瑾如心頭一暖,也沒拒絕香姐的好意,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蕭元宸的麵容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薑瑾如心頭湧現出一股巨大的沉悶感,索性聽了香姐的,先去裏頭睡一覺。
這一定是她太忌憚蕭元宸了,以至於現在草木皆兵。
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的,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