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蘭感覺到了森森的寒意，她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抓住了皇後的裙擺。
“奴婢求娘娘高抬貴手，饒了奴婢的命，若是因為奴婢而手染鮮血，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皇後譏諷一笑，“殺了你？那未免太不妥當了。就如同你所說的那般，髒了本宮的手！”
銀蘭瞬間鬆了一口氣，但仍舊有些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是奴婢不好，竟惹得娘娘這般生氣，請娘娘責罰。”
皇後慢慢戴上了護甲，她冷冷地掃了銀蘭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知道錯了，那便自己掌嘴二十吧。”
啪！
銀蘭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哭道：“奴婢最該萬死，謝娘娘饒命……”
兩個、三個、五個、十個。
二十個重重的巴掌落在臉上，銀蘭的廉價早已紅腫不堪，滲出了鮮血。
皇後這才滿意，露出了看戲般的笑容，又略微有些困乏地說道：“知道本宮為什麼要賞你二十個耳光嗎？”
“奴婢辦事不力，不會說話，惹得娘娘不開心，是奴婢的錯，奴婢罪該萬死……”
皇後手裏捏著手帕，再度捏住了銀蘭的下巴，譏笑道：“本宮就是想讓你知道，身為奴婢，就要有奴婢的覺悟，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得好好在腦子裏捋清楚！”
“就拿你方才對本宮指手畫腳，甚至提醒本宮該怎麼做人做事這一樁，就足夠你死一千次一萬次！”
“你給本宮記住了，在這深宮之中，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覺悟！也給本宮分清楚什麼是上尊下卑！下次再敢胡言亂語，犯上僭越，你就去亂葬崗好好找自己的歸宿吧！”
銀蘭戰戰兢兢地摸了摸臉上的血淚，瑟瑟說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要記住，你是鳳棲宮的人，但凡你說錯一句話，辦錯一件事，丟的，便是咱們鳳棲宮的顏麵，打的，是本宮的臉！”
若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賤婢而壞了鳳棲宮的臉麵，那她這個皇後，豈不是被人恥笑？
銀蘭就算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皇後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她猛地扔下手中的帕子，掩住口鼻，對此嫌惡至極。
銀蘭自動跪到了皇後的三尺之外，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奴婢謹遵娘娘教誨，從此以後，一定謹言慎行，絕對不敢連累了娘娘。”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銀蘭作為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處境開始慢慢變得如履薄冰。
她這雙膝蓋，已經不記得在鳳棲宮跪過多少次，也不記得自己究竟磕過幾次頭。
皇後的性子越來越陰晴不定，如今這般，倒還算是輕的了。
她身上的傷痕，還少麼？
她知曉皇後心中有怨，有恨。
可是罪魁禍首是皇上。
先皇後何其無辜？
婉貴妃何其無辜？
淩王與淩王妃何其無辜？
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又做錯了什麼？
皇後目光淩厲地掃向她，“一個月後皇上壽宴，本宮交代的事情，定不可出任何岔子，否則，本宮唯你是問！”
銀蘭哪裏敢有遲疑怠慢，“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