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宮
明宣帝負手而立，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麵前的婉貴妃。
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略帶歉意地說道：“你從前的話，真是半句都沒錯，趙氏確實是害死柔兒的凶手，以前是朕不好，相信惡婦，誤會了你。”
事到如此再來道歉又有什麼意思？
該發生的悲劇一樣都沒少過。
婉貴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皇上今天來，僅僅是想向臣妾道歉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罷了吧。”
“真正受到傷害的人並不是臣妾，而是淩王殿下，而是無辜的婉瑩，還有最無辜的先皇後。”
她不過是被趙氏下了毒而已，如今那毒已解，她沒什麼好計較的。
反正從頭到尾，她也根本就沒把自己的仇放在心上。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你。”
明宣帝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她，“如今趙氏已死，六宮暫時沒有了主心骨，誰來頂替這個位置也是一個問題，朕屬意於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屬意於她？
婉貴妃笑了，隨即擺了擺手，目光也變得幽深起來，“皇上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立新皇後？都不考慮一下臣妾是否合適，坐上了那個位置以後，又是否德不配位嗎？”
明宣帝皺了皺眉，“朕相信你會將一切都處理得很好，你是阿柔一直以來最信任的人，朕亦是相信她的眼光，所以把整個六宮交給你，朕放心。”
他這句話和從前護著趙氏的有什麼兩樣？
那會兒她在紫宸殿，指出趙氏便是謀害先皇後的凶手，他是怎麼說來著？
他說：“先皇後養病期間，趙氏將整個六宮治理的井井有條，先皇後對她也是讚不絕口，她對先皇後更是敬畏有加，朕相信先皇後的眼光，亦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斷然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這樣的話，以後休要再提。”
婉貴妃忍不住冷笑，“皇上還是和從前一樣，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先皇後的選擇。”
“可是您是不是忘了，先皇後本性善良，不願拿惡意去猜測別人，所以隻要別人人前人後都將表麵功夫給做到，她就認為，這人也是心思簡單，澄澈善良。”
“可是皇上，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臣妾希望，您還是好好觀察一段時間，再考慮另立皇後的事吧。”
“婉貴妃，這不是你對朕該有的態度，你逾矩了。”
明宣帝倏然皺緊了眉頭，有些不悅地看著婉貴妃。
如今先皇後的大仇已然得報，婉貴妃也無需再裝下去，隻是冷漠一笑，“難道臣妾說錯了？”
“既然皇上覺得臣妾的話刺耳，認為臣妾不夠恭敬，那您大可以找旁人，整個六宮，麵對皇上處處小心，時刻曲意討好的人，並不缺臣妾一個。”
往事曆曆在目，他維護趙氏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刻進了她的腦海，
他如今拿從前維護趙氏的話用到她身上，隻會讓她如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倍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