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最怕不過自己騙自己(2 / 2)

“廢話,用金釘子做包裹夾袋扣絆兒的人,又豈會看上兩張狼皮?!”任琮肚子裏的怒氣,刹那間煙消雲散,轉頭看著張潛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快速打起了算盤。

如果張大師從就揮金如土的話,看不上他任琮的那點“誠意”,也情有可原。畢竟,任家在長安城附近,隻能算是殷實。家中雖然既有田莊,也開著商號,卻既沒出過什麼名士,又沒出過什麼高官。

而傳中那些高人,都是輕易不會與凡夫俗子發生瓜葛。並且本事越大,眼光越是高高在上。

想到這兒,張大師先前拒絕他的邀請,揚長而去的行為,也就不算冒犯了。俗話,鳳凰非梧桐不棲。他任琮請不到大師,隻能怪自己誠意不夠,自己家的莊子難入大師法眼。

可就這樣錯過拜師於高人門下的機會,任琮又怎麼可能甘心?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能拿出什麼來打動“張大師”,耳畔卻又響起了家將任全蒼蠅般的絮叨,“還有,少郎君。即便是屬下,想要殺死兩頭狼,也必須用兵器不可。那張大師,卻隻用包裹就把狼給砸死了。他胳膊上的力氣,恐怕整個任家莊,都找不到對手!”

“我過,那件包裹是一件寶物!”任琮正急著琢磨如何才能拜師學藝,不耐煩地數落,“你這些,有什麼用?大師走了,連考驗的機會都不屑給我!”

“這……”任全被數落得麵紅耳赤,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補充,“可少郎君,剛才你也沒提拜師之事啊!屬下以為,大師未必是不屑考驗你,而是不屑,不想與我等為伍!”

“那還不一樣?!”任琮跺了跺腳,委屈得兩眼含淚。

他表麵看上去長得頗為老成,實際上,卻隻有十八歲出頭(古人算虛歲)。所以,初次被人拒之門外,難免灰心喪氣。而那家將任全,卻是個老江湖,見自家少郎君如此難過,立刻心翼翼地安慰,“不一樣,他拒絕了去莊上做客,卻沒拒絕跟你同校少郎君帶著我等跟上去,別再提做客的事情,隻算是順路,然後隨機應變。依屬下觀察,張大師雖然身份神秘,卻不是個難打交道的人,待人接物也略顯生澀。屬下如果判斷沒錯,他極有可能是初次離開山門。這種時候,少郎君如果能夠主動給他提供一些幫助的話,對他來,就是雪中送炭!”

“對,少郎君,好女就怕賴漢子磨!”

“別胡扯,那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

任五,任六等布頭巾,也紛紛湊上前,七嘴八舌地給任琮出主意。

人最怕自己騙自己。二十一世紀的很多電話和網絡詐騙,根本不怎麼高明。可架不住有些人,自己主動替騙子補全所有漏洞,攔都攔不住。

放在八世紀的唐朝,道理也是一樣。張潛行為和話語,都跟高人搭不上邊兒。可架不住任琮求高人指點心切,而他身上的那些穿戴和隨身物品,又樣樣都是任琮見所未見。

於是乎,在從被拒之門外的打擊下緩過精神之後,闊少爺任琮大步流星向張潛追了過去。代步的坐騎,則丟個了任五,任六兩個去照顧,唯恐自己騎了馬匹後,會顯得高高在上,引發高饒不快!

“把張大師請回去,即便他不是高人,將他身上的那些穿戴和隨身物品的產地弄清楚,對任家來,也是大功一件!若是能找到工匠仿製出來,家裏頭的生意,肯定還能再上一個台階!”看著自家少郎君任琮那虔誠的背影,家將任全長長出了口氣,滿臉欣慰。“不定莊主念在我勞苦功高的份上,立刻免了我的苦差,調我去長安城裏做個掌櫃!”

陪著任琮找了這麼多年高人,他早就累了,倦了。任五,任六,任七等,也是一樣!

“嘎嘎,嘎嘎,嘎嘎……”幾隻烏鴉,覓食歸來,在眾人頭頂飛過。一邊叫,一邊丟下數團鳥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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