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2 / 2)

所以,一番話完之後,任盈盈立刻覺得揚眉吐氣。翹起嘴角,等著自家兄長像以往收留騙子卻被自己揭穿時那樣,低聲下氣地賠罪道歉。

誰料,今的任琮,卻好似”鬼迷心竅”,竟立刻瞪圓了眼睛,厲聲斷喝:“胡,張兄才不是浮浪人!他隻是沒有大唐戶籍而已!他如果真的是太子的餘黨,怎麼可能連唐言都不會講?!阿爺把這個莊子交給我打理,這裏就是我得算!我請誰,用不著你來指點!”

“不用我指點!若是沒我替你看著,這個莊子裏,早就被人騙得連門板都不剩了!”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極為容讓的兄長,竟然變得如此“霸道”,任盈盈頓時氣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也不想想,你以前請回莊子裏的那些高人,除了騙你給他們錢財,供著他們花酒地……”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堅信張潛與眾不同,任琮難得底氣足了一回,鐵青著臉高聲打斷,“這次,我不用你替我操心!”

罷,又快速將身體轉向張潛,長揖及地,“張兄,舍妹無禮,還請張兄寬恕則個!”

“任兄言重了。是我在貴莊上叨擾得太久!”穿越到大唐仍舊因為沒首都戶口被人瞧不起,張潛心裏頭憋屈得好生難受。勉強笑了笑,輕輕擺手。

“你……”見兄長完全向著外人,而外人又不依不饒。任盈盈又氣又急,眼淚滾滾而下。

正準備走上前去,好好跟對方理論一番,院子內,忽然又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緊跟著,絡腮胡子任四慘白著臉衝進了客房,“少郎君,少娘子,不好了,郎君(老爺)來莊上了!”

“你胡什麼?我阿爺來莊上,有什麼不好!”任琮肚子裏,正憋著許多邪火無處發泄,狠狠瞪著任四,低聲嗬斥!

“不,不是!”任四一邊彎著腰喘粗氣,一邊急切地補充,“郎君是因為受了傷,才半途來的莊子上。他原本應該直接返回長安的,結果,結果走在路上,就昏迷不醒,所以二管事才做主,將他先送到了莊子……”

“啊——”沒等任四把話完,任琮已經像兔子般竄了出去,雙腿邁動,直奔後堂。

“為何不請郎中?我阿爺到底怎麼受的傷?誰傷了他?!”關鍵時刻,任盈盈倒是比任琮冷靜,一把扯住任四的胳膊,連聲追問。

“已經……”警惕朝張潛看了一眼,任四咬了咬牙,用含混又快速的語調回應,“二管家,在路上他就提前派人去長安城中請孫禦醫了,應該一會兒就到。老爺是奉保國公之命,去西邊接一批紅貨。回來路上,商隊在金城附近忽然遭到伏擊。本來隻是一處輕傷,誰料歹人居然在箭上抹過糞汁!”

“禦醫……國公……伏擊……箭……”正如他所期盼,以張潛的唐言水平,隻零星抓住了幾個詞彙。然而,區區幾個詞彙,卻在後者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任家到底什麼來路?怎麼還能請動給皇帝看病的禦醫?

保國公又是誰?好好地做生意,怎麼會遭到伏擊?

聽起來,對手居然還動用了弓箭!做生意居然還要麵對羽箭攢射,這任家莊,又怎麼可能會是個正經地方?!

“張兄,這個給你!”正疑神疑鬼之時,耳畔卻又傳來胖子的呼喊聲。猛然抬頭,恰看見任琮頂著滿頭大汗跑了回來,“過所,手實,還有二十畝永業田的地契。家父受傷,我現在心亂如麻,無法跟你細。你先別忙著走,回頭,等家父脫離了險境,我再帶你去渭南那邊,補全最後一道手續!”

罷,將手中的過所、地契等文件,朝張潛手裏一拍,再度轉過頭,風馳電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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