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子曾經曰過(2 / 2)

“敢教前輩知曉,此藥隻能外敷,不可內服。主要用途是驅趕蚊蟲,提神止癢。化瘀隻是附帶。前輩如果用的順手,盡管去找任琮拿。晚輩最近閑來無事,可以多配置一些。”送上門的活廣告,不打白不打,張潛又再度拱著手補充。。

“還可以再拿?不必了,不必了,有此一瓶,足矣,足矣!”孫安祖高忻兩眼笑成了一條縫隙,衝著張潛連連擺手。

他是個如假包換的藥癡,能忽然得到一種新藥,自然就忘了身邊一牽而那盧藏用,剛剛摔了個四腳朝,此刻心中正覺得委屈。見孫安祖居然被人用一瓶子不知名的油膏就給收買了,心中更是羞惱,索性一把推開童仆,大步奔向坐騎,然後飛身上馬,抖動韁繩,揚長而去。

“規翁,規翁!”賀知章喊了兩聲沒喊住,隻好悻然作罷。

“你這少年人,也太不穩重!規翁的詩作,曲高和寡,你自己見識少也就罷了,竟然不知道虛心求教!”唯恐盧藏用惱羞成怒後,找茬兒報複張潛。張若虛趁著盧家的仆人還沒跟著跑遠,衝著張潛大聲嗬斥。“回去後,買幾卷盧公的作品,仔細揣摩一番。下次再見到他,以免又鬧出笑話!”

“是,前輩教訓得極是,子遵命!”能感覺到隱藏在張若虛話語裏頭的回護之意,張潛強忍著笑意拱手。

“此事不怪張友,他畢竟才出山沒多久,並不熟悉大唐的禮節!”賀知章對誰都一樣厚道,看著盧藏用的背影,故意大聲補充。“俗話,無心之失,不能算錯。以盧學士的氣量,肯定不會跟一個後生晚輩計較這些。”

目送對方的背影去遠,他又迅速扭過頭,低聲數落張潛:“友,長安並非山門之中,話之前,務必三思。盧學士還是個氣量寬宏的,若是碰到那些睚眥必報之輩,你少不得會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晚輩,晚輩真的並非故意!”張潛雙手抱拳,連聲喊冤,“晚輩才出山沒幾,詩也沒背過幾首,真的不是故意慢待那位規翁!”

這是一句大實話,雖然張潛是文科生,但他也沒本事將大唐所有詩作全都倒背如流。除了李白,杜甫,賀知章,白居易、張若虛這些大家之外,他連賈島的詩都未必能記得起三首以上,更甭提這個在唐宋詩人裏原本排不上號的盧藏用?

這就好比每年高考,各省的文理科狀元,大夥基本還能聽一下。榜眼是誰,就很少有人在關心。至於排名在三百開外的,恐怕除了他父母和同伴同學在乎,其他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了!

況且按照二十一世紀習慣,先前張顯主動承認自己孤陋寡聞,哪怕對方真的是一位名人,也已經算給對方極大麵子了。誰想到這位盧藏用,竟然把他自己看得那麼高,非要跟賀知章和張若虛兩個比肩才行!

“沒聽過別人名字,以後你隻要一聲久仰就行了。沒必要還裝什麼愕然,更沒必要解釋。”張若虛也將目光從盧藏用的背影上收回來,再度低聲教訓張潛。

“晚輩明白了,遇到寂寂無名卻自視甚高之輩,聲久仰肯定沒大錯!晚輩謹受教!”知道對方出自一番好心,張潛再度笑著拱手。“然而,子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盧學士乃儒家君子……”

“嗯,嗯,嗯……”張若虛被問得連聲咳嗽,果斷側開頭,不再於同樣的話題上跟他糾纏。目光之中,卻分明又帶上了幾分狐疑。

‘這子真的不是縱橫家的門徒?

老夫怎麼越看,越覺得他是蘇秦、張儀的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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