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兒,李顯果然是鳳子龍孫,與他推倒魏征墓碑的親祖父,一樣心眼兒。隻是晚送了幾火鍋和水爐子,結果就恨不得把張某人罰個傾家蕩產。並且還不肯明理由,隻管仗著皇帝的權威,放手開搶!
然而,那高延福,卻絲毫感覺不到張潛的痛,竟然第三次跟過來,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聖上還……”
張潛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欲哭無淚。早知道這樣,張某人給水爐子上上加什麼銅飾?!這回好了,五十套水爐子,光銅飾的材料錢,就得六十多吊,還沒把人工算在裏頭。
“聖上還!”故意停頓了一下,給張潛留出足夠的驚嚇時間,高延福笑著補充,“下月初五,他散了早朝之後,會親自來錦苑這邊,校閱禦林軍,並且順路看一眼軍器監搬遷之後的情況。期待張卿能像獻火藥和風車、機井那樣,還能再給他一份驚喜!好了,其他就沒有了,張少監,咱家先向你道喜了。咱家伺候聖上三年多,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親自來九寺五監巡視。機會難得,你可千萬要珍惜!”
“謝聖上隆恩!”一連串打擊下來,張潛被砸得暈頭轉向,不顧自己腰酸,再度退後行禮。
狗屁機會難得,今都二十七號了,距離下月初五不到十。短短一個星期功夫,讓張某人拿什麼出來,給應神龍皇帝驚喜?更何況軍器監剛剛搬遷到禁苑,連甲杖,弓弩的生產都未能重新理順,這時候李顯帶著人前來視察,不是想怎麼挑毛病,就怎麼挑毛病麼?
然而,肚子裏嘀咕歸嘀咕,張潛卻不能跟高延福,您老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告訴皇上咱們改再約?所以,隻能硬著頭皮謝恩,領旨,然後強打精神,將虎背熊腰的老太監送出了門外。
“大師兄,簡在帝心啊!你可真是簡在帝心啊。這下好了,今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敢巧取豪奪你寄賣的那些靈藥了!”
“大師兄已經是五品少監了,哪還有人不開眼,敢搶他的靈藥?要我,分明是皇上想給大師兄加官進爵,卻不能拿進獻火鍋和水爐子這種理由,所以才專門再來軍器監轉上一圈兒!”
與張潛的感覺完全不同,沒等高延福的身影走遠,郭怒和任琮兩個,就一左一右湊到了張潛身邊,爭先恐後地向他道賀。
“你們兩個,沒聽見高將軍的話麼,聖上要驚喜,要不低於酒精,風車和機井那樣的驚喜?!”被兩個心大的師弟,氣得眼前發黑,張潛扭過頭,咬牙切齒地追問。
“聽到了?怎麼可能沒聽見?”任琮挨打次數多,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發現大師兄語氣不對,果斷向後縱身,“咱們再抓緊時間,安裝四隻煉藥壺上去,不就行了麼?酒精產量提高一倍,難道不是驚喜?”
“光是酒精,肯定不行!”郭怒兀自不知道大難將臨頭,晃著圓圓的腦袋,低聲反駁,“已經有過的東西,不能算驚喜。大師兄得拿新東西出來,並且像風車、機井一樣,利國利民。大師兄,反正師門裏的寶物那麼多,你隨便再弄一個出來唄?不定,皇上一高興,就升你做了正監呢!”
“對啊,大師兄,隨便弄一件出來,不要心疼錢,材料錢,包在我們倆身上!”仗著自己躲得足夠遠,任琮笑嗬嗬地幫腔。
“你們以為我是機器貓?”張潛又氣又急,將手指捏得咯咯作響。“走,校場去。好久沒指點你倆武藝了,師兄今心情好,咱們把課業補上!”
“大師兄,甲杖署那邊還有急事,我先走一步了!”
“大師兄,煉藥壺今維護,我得去盯著!”
任琮和郭怒見勢不妙,各地丟下一句話,撒腿就逃。一路跑出了張潛的追殺範圍之外,才雙雙停住腳步,愣愣地扭頭互視,“機器貓是什麼東西?你聽大師兄以前提起過麼?”
“管他什麼東西?反正在師門裏頭的,肯定不是凡物!不好,大師兄跟過來了,三師弟,我先走一步!”
”二師兄,二師兄等等我!大師兄,二師兄武藝好,適合做你的對手。我甘拜下風!”
一邊大聲叫嚷著,哥倆各自又邁開雙腿,跑了個風馳電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