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傅是什麼意思?”張潛楞了楞,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困惑。
按照他的理解,尚輦局是專門負責給皇家管理車駕和馬匹之所在。李奉禦就相當於後世給大領導開車的司機班長,並且此人還有可能是一位皇親國戚。
所以,此饒職務無論高低,消息都絕對屬於靈通人士。今他無緣無故忽然向自己擠眉弄眼,肯定在暗示著什麼事情。
然而,奉禦李其卻很快就將臉板了起來,眼觀鼻,鼻觀心,瞬間化作了一尊泥塑木雕。
“雞賊,多給點暗示你會死啊?”張潛在肚子裏偷偷嘀咕,然而,他卻不能把神龍皇帝李顯和蕭至忠,楊綝、紀處訥等人都晾在台子上,去專門找一個奉禦打聽消息。隻好先將心中的困惑擱置在一邊,叉起手,向李顯請示新武器展示是否可以開始。
“張卿盡管按照你自己的安排來,朕今隻負責看!”應神龍皇帝李顯對即將出現的新武器期待頗深,果斷笑著點頭。
張潛立刻以軍中之禮致謝,隨即,也向蕭至忠、楊綝等一眾當朝大佬們行了個拱手的軍中之禮。轉過身,快速跑下高台。不多時,就又帶著二十幾名軍器監的同僚,從一處房子後走了出來。
隻見這二十幾名軍器監的年青官吏,皆和張潛一樣,做武將打扮。但是,誰都沒攜帶兵器,隻是兩人一組,輪番推動一輛輕便巧的獨輪車,緩緩前校並且像輸送物資的民壯般,在行進間,排成了一條細細的長隊。
那獨輪車,隻有三尺來窄,六尺多長,看模樣極為輕便。車前,兩側,各裝有一塊木板,構成了一個半封閉的車廂。木板的表麵,則用濃墨重彩,畫了一隻的睚眥!
不知道作畫者水平有限,還是故意為之,睚眥畫得絲毫都不凶悍,隱約還透出了幾分頑皮可愛。
再看車廂內,則裝著一個大大的木頭箱子。箱子附近,還豎著一根長長的拉杆兒。而在拉杆下,則裝著角弓,箭矢,長矛、橫刀、幹糧袋子等物,很顯然,是推車的兩名兵卒的隨身所需。
“這是什麼,武剛車麼?”李顯身邊的群臣中,不乏識貨之人,立刻皺起了眉頭,低聲跟身邊的同僚議論。
“不像,這個車輪還沒武剛車的兩成大,橫麵兒頂多有三尺寬,可是比武剛車窄得多!”立刻有人接過話頭,迅速點出了獨輪車與武剛車的不同。
“兩側還有車廂板,不知道用啥造的,重不重?”
“車上的木頭箱子是什麼。箱子上好像還有個橫杆兒!”
“功能應該跟武剛車差不多,上麵都可以放兵器和補給。萬一遇到敵軍,就可以結陣自保!”
“倒是足夠巧,但距離神兵利器,可是差得有點兒遠……”
……
議論聲越來越高,不受控製地往神龍皇帝耳朵裏鑽。
李顯聽了,心中頓時好生失望。他雖然沒有近距離研究過武剛車,但是,早在第一輪做太子之時,就從書上知道,此物乃是漢代就有的東西。而從群臣的議論聲裏,他也能夠判斷出,此物在唐軍中肯定早有裝備,根本不算新鮮。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一陣低沉畫角聲,忽然在半空中響起,將周圍的議論聲盡數切斷。
“嗯?”李顯強行壓住心中的失望,詫異地凝神觀瞧。恰看到,二十幾名做吐蕃打扮的騎兵,嘻嘻哈哈地策馬跑了出來。
遠遠地發現了獨輪車隊,帶隊的吐蕃兵曹嘴裏立刻發出一聲呼哨,拔出鐵蒺藜骨朵,直撲走在最前方的那輛獨輪車。
“嚄,嚄,嗷,嚄……”其餘“吐蕃武士”嘴裏發出一陣鬼哭狼嚎,也紛紛拔出武器,跟在了兵曹身後。
眼前著車隊,就要被“吐蕃武士”吞沒,帶領車隊前行的張潛,卻不慌不忙。先將一麵紅色的將旗揮了揮,然後抓起號角放在嘴邊,奮力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