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姓賈的矮冬瓜滿口子答應,笑得比妓院裏的老鴇子還要嫵媚。
唯恐段懷簡不信自己對張潛毫無惡意,他還又專門走到了後者身前,笑嘻嘻地道了賀。然後,才又在隨從的攙扶下,艱難地重新爬上了馬背,收攏隊伍,訕訕離去。
“此人乃是壽昌縣侯賈膺福,官拜羽林中郎將,不算壞人。但是全家上下都信佛,並且習慣將家中多餘的錢財,交給和尚幫忙放貸,以求高利!”知道張潛缺乏準備,用目光押送著矮冬瓜離去之後,段懷簡立刻低聲向他介紹,“如他們這樣的人,京師當中還有不少。而曲江池白馬寺雖然,卻借了洛陽白馬寺的名頭,所以,應該平素沒少吸引這種土財主放貸。”
抬頭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他將聲音稍稍放低,“人雖然不是你殺的,白馬寺被滅門,卻讓賈膺福這種人血本無歸。他們找不到賬本,肯定要把怒氣發泄在你的頭上。所以,這幾,你能不進城,就千萬別進城。等啥時候找到了真凶,或者風波平息了,再露麵兒也不遲。”
“多謝了!”張潛這才明白,自己為何成了矮冬瓜的仇人,哭笑不得地拱手。
“你先走,我帶著家裏的儀仗,遠遠地跟著你。咱們隻算同路,免得言官找我的麻煩!”段懷簡今雖然難得違背了一次祖訓,卻仍然保持著謹慎低調的好習慣。想了想,低聲提議。
知道對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幫助自己,張潛也不敢得寸進尺。又拱手向此壤了一聲謝,轉身快步走向自己的馬車。
結果,還沒等他將一隻腳邁入車廂。身背後,已經又傳來了兩聲熟悉的呼喚,“用昭兄,有驚無險,王某特地前來給你道喜了!”
“恭喜用昭兄有驚無險,平安出了京兆府衙門!哈哈,我早就知道,滅門慘案與你無關。京兆府的人眼睛再瞎,也不能硬把罪名扣到你頭上!”
“子羽,季淩,你們倆怎麼來了?”張潛又是吃驚,又是感動,停住腳步,笑著轉身拱手。
“我們兩個,一大早就聽了你的事情,根本不信!”王翰飛身下馬,快步上前還禮,“但是,又怕你被眾口鑠金,所以,就特地去了賀世叔家裏!”
“賀世叔,你肯定沒事兒。但是建議讓我們花點打點一下,免得你在京兆府衙門裏受苦。所以,我們就又四處去尋了一下門路。”王之渙也笑著下了坐騎,一邊走,一邊扶額慶幸,“結果,那位能幫忙的長者卻,這事兒已經太大了,遠超過了京兆府的管轄範圍。所以,我們才又匆匆忙忙跑到這邊來打聽消息。”
“多謝二位兄弟!”雖然知道王翰和王之渙兩個,都沒能力幫到自己。但對方的這份心意,仍然讓張潛感覺眼睛發燙,偷偷抽了幾下鼻子,向二人緩緩拱手。
“張兄不必客氣!你沒事兒,比什麼都強!”王翰生性灑脫,先還了個平揖,隨即一把扯住了張潛的胳膊,“走,去你家。咱們路上訂一桌席麵兒,讓夥計送過去。然後一起喝幾杯,為你洗去身上晦氣!”
“子羽兄,張兄這邊好像還有貴客!”王之渙雖然年齡,心卻比王翰細,湊到近前,聲提醒。
“無妨,一起走吧。少國公並那非倨傲之人!”這時候還趕著前來趟渾水的,都是自己兄弟。張潛怎麼可能厚此薄彼?連忙擺擺手,笑著發出邀請。
“那就走,你乘車,我們兄弟倆騎馬為你護駕!”王翰的家族中,出過不止一個國公,所以從不怯場。見張潛的邀請並非虛情假意,立刻笑著做出了回應。
“那張某就不客氣了!”張潛騎術一般,並且不願惹人關注,笑著向二茹頭致意,隨即,縱身跳進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