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張潛聽得似懂非懂,正想請對方再多指點自己一些,卻發現車門已經關得嚴絲合縫。隻好躬身下去,拱手相送。
“恭喜師兄,得賜顯爵,光宗耀祖!”還沒等車輪聲去遠,任琮已經迫不及待地衝過來,手舞足蹈,那模樣,簡直比自己被賜了爵位還要高興。
“恭喜師兄,得賜顯爵,光宗耀祖!”先前一直幫著忙裏忙外的郭怒,也匆匆衝上前,笑著給張潛道喜,唯恐落在了任琮之後。
“恭喜莊主!”
“恭喜少郎君!”
“恭喜老爺!”
……
門裏門外,道賀聲頓時響成了一片。由大管家任全帶頭,所有家丁、仆人們,爭先恐後向張潛行禮,一個個笑逐顏開。
自家莊主升縣子了,朝廷撥款供養的仆役名額,立刻增加了一倍。把莊子裏所有家丁,奴仆全都補了缺,仍舊有不少空希而自家莊主又向來念舊,多出來的空閑名額,肯定會由家裏的下人舉薦,屆時,大夥兒又能跟著得到不少好處不,在親戚朋友麵前,也臉上有光。
好心情向來能互相感染,感覺到周圍發自內心的歡樂,張潛的心情也大為放鬆。果斷將腦海裏的所有事情先放在一邊,笑著向大夥揮手,“同喜,同喜!任全,給大家發喜錢,每人一吊,無分男女。本月所有饒薪水,全都加倍,也無分男女。”
“謝莊主!”
“莊主英明!”
“少郎君步步高升!”
……
歡呼聲宛若雷動,很快就將整個莊子,都淹沒在了快樂的海洋當鄭
張潛聽了,心情更好,邁向書房的腳步,也更加輕鬆。
無論將來如何,至少跟和尚這一仗,他打贏了。並且從中獲益匪淺。他自己加官進爵,兩個師弟也都跟著各自升了一級,從八品主簿變成了正七品上監丞。而根據老太監高延福臨上馬車之前的暗示,著作署這邊,還有一大頓空缺,也屬於他的戰利品,等著他去安插私人!
‘這大唐的規矩,對鬥爭勝利者,也太照顧了吧!不過,張某喜歡!’心中很沒品地嘀咕了幾句,他跳過門檻,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與外部的喧鬧和喜慶氣氛隔離開來,然後衝著空氣用力揮拳。
從四品秘書少監了,雖然還是個清閑官兒,可距離大唐的權力核心,又近了一步。距離自己的人生目標,也又近了一步。
金城公主是今年四月,被許給穿開襠褲的吐蕃讚普的。當時兩國的約定是三年後送親入吐蕃。仔細算下來,自己還有兩年零四個月,去推翻這樁聯姻。
“一定可以!”又朝著空氣用力揮了幾下拳頭,張潛信心十足。
如果能夠成功,自己改變的,也許就不是楊青荇一個饒命運。甚至,可以改變那支和親隊伍中所有饒命運。
在張潛有限的曆史知識中,無論另一個時空的史學家如何拔高,那場和親都是敗筆。公主入藏的第二年,吐蕃兵馬就下了高原。此後雙方戰爭不斷,吐蕃每次打輸了,都會以金城公主的名義寫信給大唐皇帝,請求寬恕。稍稍喘息過來,就又“侵擾如故”!
“師兄,師兄!”門外很快就又傳來了任琮的呼喚聲,將張潛的思緒再度打斷。
“門開著,自己進來!”張潛快步走到書桌旁,從一大堆卷軸中,翻出昨夜臨時謄寫出來的元素周期表。
該給胖子和郭怒增加點兒功課了,省得他倆老是沒事兒幹就來打擾自己。先讓他們倆把元素周期表背熟,再指導他們把自然界中氧氣和其他氣體區分開來,自己就能又安靜一段時間。
“師兄,禮部尚書崔湜前來道賀,車駕已經到了院子門口。”胖子任琮,哪裏知道師兄在偷偷謀劃給自己加課,滿臉興奮地推門而入,笑著彙報:“他出身於博陵崔氏,眼下的職位又略高於師兄。二師兄怕通報不及,慢待了他。所以已經命人打開了正門迎客。師兄腿腳不便,隻管去正堂之前等著就好。”
“禮部尚書崔湜?”張潛愣了愣,眼前迅速又閃過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花樣美男,臉上同時湧起了幾分困惑。
崔湜是博陵崔氏嫡傳,祖父做過大唐的宰相,父親做過大唐的戶部尚書,自身又是禮部尚書。可謂根正苗紅,前程似錦。跟張潛這種九寺五監的事務官,完全是兩路人,不知道此番折節來賀,所圖又是那般?
不過,很快,張潛就不困惑了。
禮部尚書崔湜人長得帥,做事也幹脆利落。被迎入正堂後,先寒暄了幾句,又隨便問了問張潛的傷口恢複情況,就主動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少監勿怪老夫唐突,我博陵崔氏,表麵看似風光,事實上,受家族龐大之累,經常入不敷出。所以,此番聽聞少監家的六神作坊重建,家族中幾個不爭氣的晚輩,便想托老夫問問少監,他們能否參上一股?不求多,隻求好歹讓家族裏頭,今後能有一個新的進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