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家丁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了一頓打,隻能捂著臉叫苦連天,那些躲雨的路人見到有人被打,這大下雨天的哪裏會管這種閑事,都紛紛歪過頭不看這邊。
家丁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到了府裏,女管家看了他一眼,說道:“人呢?”
他捂著臉,眼睛已經疼得眯了起來,鼻子裏還忍不住的直哼哼,說道:“人拿了銀子就走了,我剛才明明看見他敲門的時候背後沒有人。”
女管家狠狠的瞪了一眼家丁,似乎心裏還帶著憤怒,一腳踢在了家丁的身上,說道:“真是個廢物,連個人都抓不住!”
家丁心裏說不出的委屈,剛才明明是叫他去把人請過來的,怎麼現在又成了叫自己把人抓過來?這女人的話就像是頭上的天,說變就變!
捂著自己受傷的小兄弟,他疼得滿地打滾,嘴巴很快就被過來的兩個家丁捂住,若是再敢這樣嚷嚷,主人非把家丁給宰了不可。
家丁眼角帶著淚,心裏強忍著憤怒與委屈,在其它家丁的攙扶下半拖著身子回下人房裏麵去了。
女管家心裏忐忑的走到了正屋,輕輕在主人的門外說道:“小姐,是我。”
裏麵柔心的聲音顯得飄渺,說道:“進來吧。”
她在門口深吸一口氣,然後看著丫鬟把門簾掀開走了進去,一直低著頭,說道:“剛才過來的那個男人得了銀子就不願意來了,家丁說那人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身後有個女人。”
柔心正斜靠在軟榻上,腳邊一個丫鬟正在用檀木捶小心的敲擊著她的腳底,那清脆而有規律的聲音讓人心裏說不出的忐忑,仿佛一個人的心跳一樣。
女管家的心裏忐忑,害怕小姐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剁了,自己可是曾經親眼見過一個人在自己麵前被剁成了肉醬,而那天也僅僅是因為那個人說了一句話……如果小姐的腳不瘸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
她不知道這句話對於柔心來說究竟有什麼樣的意義,隻知道當年自己第一眼見到小姐的時候,她坐在輪椅上,眼中全是血絲如同剛剛出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渾身散發著戾氣。
柔心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睛打量著管家,說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心裏一怔,原以為柔心會吩咐什麼,可是如今居然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悄悄的走了出去。
柔心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花瓶上,那目光看似集中,可是心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楚香倪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這是在打草驚蛇?
難道……她知道了自己設下的陷阱,正在警告自己?
不可能!自己從來沒有在她的麵前出現,這麼久了,自己就如同一個死人一樣,一直沒有訊息傳入她的耳朵,何況如今連朝廷都以為紅衣會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又怎麼會讓她知道。
楚香倪今日的動作讓柔心百思不得其解,感覺腳底一股鑽心的疼痛,怒道:“你的手上有刺嗎!找死!”
說完一腳踢在了身旁的丫鬟身上,這種鑽心的疼痛是自從楚香倪用銀針酷刑之後便留下的,大夫說已經傷了身上的經脈穴位,隻要稍微刺激就疼痛難忍,必須靠著藥物維持。
一想起這些,柔心心裏對楚香倪的恨就猶如潮水一般噴湧而來,那種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手緊緊的捏成拳頭。
“不好啦!走水啊……”
忽然一陣呼喊聲驚動了府裏所有的人,柔心人半撐著身子,往外麵看,卻看不見什麼,忙問道:“去看看是哪裏走水了。”
丫鬟剛剛才被柔心踢了一腳,肚子正疼痛卻不敢說一聲,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柔心身旁立刻有另外一個丫鬟補上,為她輕輕的敲著小腿。
那清脆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楚香倪微微眯眼,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手中的繩子繞住了柔心的脖子,這動作快得讓人都來不及看清。
楚香倪淡定的坐到了柔心的身邊,手裏捏著繩子的另外一頭,手揚出一陣“煙霧”身旁的丫鬟就倒了下去,眯著眼微微笑道:“好久不見啊!”
柔心本感覺脖子一緊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對著楚香倪說道:“想不到你居然自己找上來了。”
楚香倪微微挑眉,眸子裏說不出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揚,說道:“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怎麼不和我鬥跑到這個窮鄉僻壤呆著了?”
她的臉上露出苦色,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說道:“我的腳已經成了這樣,我還有什麼資格和你鬥?你現在還不能放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