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味道這麼香?”忽然,沈晴吸了下鼻子,向廚房的方向看了看,好像根本沒有剛才那回事一樣地問我。
對了,廚房裏還煮著酸湯麵呢。
在一起這段時間,我發現沈晴的口味比較雜,但喜歡酸辣味的食物,平時為了保養皮膚保持身材倒不怎麼吃,就連早場的麵包牛奶也隻是一點點,但隻要是酸辣味的飯,她就能多吃一些。
記著這個,恰好我以前因為工作經常喝酒,對做解酒的酸湯麵比較有心得,剛才就是買了點調料給她準備的東西。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對她好,哪怕一點點。
丟下箱子,我快步往廚房走去,煤氣灶上,一罐用豬骨煮著的酸湯正在咕嘟嘟地冒著氣泡,香味就是這麼來的。
關掉煤氣管,用抹布襯著湯罐耳朵,我準備把湯倒掉,砧板切好的寬而薄的麵條,我也準備扔掉。
“放下。”沈晴也跟了過來,她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但還是那副頤指氣使的口吻,見我根本不聽她的,把湯罐都端在了下水池上,大聲又說了一聲,“三天的報酬。”
我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手裏已經傾斜三十度的湯罐,就再也傾斜不下去了。
三天的報酬,那可是一萬多呢!
我果斷慫了。
把手裏的湯罐送回砧板上,但怎麼做麵,那我可就不管了。
沈晴湊過來,看起來是真餓狠了,看看麵條,又看看湯罐,理直氣壯地命令我:“幫我做好。”
我算是看明白了,跟姓沈的千萬別客氣,她不是一直說我們是賣家和買主的關係嗎,那好,一手交錢,一手給貨。
我伸出手:“三百。”
沈晴冷笑著,很快取了三百扔在地上,我也不覺著有什麼丟人的,彎下腰撿起錢,很好,將來離開這裏以後,這三百塊錢夠我吃一周的飯了。
沈晴冷冷道:“記著洗手。”
嫌髒別吃啊!
但顧客是上帝,拿了錢,我自然樂樂嗬嗬地遵照“上帝”的意思,再次洗手,開鍋,煮麵,一氣嗬成。
沈晴自始至終抱著手臂靠著廚房的門站在那看著,我知道她不放心我,怕我趁機在飯裏麵做什麼手腳。
隨便吧,我不在乎。
從小到大,我永遠記著一個道理,在吃飯的問題上,不要造孽。
就算是我的仇人來吃我做的飯,我隻會給他下毒,絕不會往飯裏麵放什麼髒東西,我從小過的就是窮日子,比他們這些有錢人更懂得一粥一飯來之不易的道理。
做好飯,我很自覺的給人家“上帝”端到飯桌上,沈晴吃飯很優雅,先低頭輕輕一嗅,又用湯匙在嘴唇上抿了一點湯,這才點點頭,一手拿起了筷子,另一隻手拿著餐巾掩護住自己的領口。
就吃個飯,用得著這麼麻煩?
要一下子回到舊社會,我肯定會活下來,餓死的一定是這幫講究的人。
吃了兩口,沈晴抬起頭看著我:“你為什麼不吃?”
從她眼睛裏,我看到的隻有對我的懷疑,而不是關心。
自嘲地笑笑,我也去挑了一碗麵條,唏哩呼嚕吃了起來。
忽然,我聽到沈晴如同蚊子一樣地說了一聲:“以後洗我衣服的時候,不要在我臥室的洗手間裏。”
我還以為聽錯了,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沈晴哼的一聲:“以後不要去我臥室的洗手間裏,聽到沒有?”
哦,感情以為以後你的衣服我給你洗?
“你的衣服太貴,我洗不好,掙的那點錢還不夠賠你一粒紐扣,還是拿出去洗吧。”吃完飯,我收拾著碗筷,堅決打消了沈晴竟試圖讓我幫她洗衣服的妄想。
“再說,用不了幾天,咱們就分道揚鑣了,”我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以後再喝醉回來,記著自己帶好鑰匙,我不會去開門。”
“圍著鍋台轉,沒出息的廢物。”沈晴怒哼一聲,拿起餐巾紙去客廳了。
等我出去的時候,沈晴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裏的遙控器不斷地按來按去,好像很有心事的樣子。
猶豫了一下,我本想去問問那個姓王的可能會來找麻煩的事情,但心想免不了又要被冷嘲熱諷,我又不是天生賤骨頭,再堅持幾天就可以遠走高飛了,看她那個冷臉幹什麼。
沒想到沈晴卻主動叫我:“你過來,坐在這,我們聊聊。”
主動搬了一張凳子在旁邊一坐,我沉默著不說話。
沈晴好像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她才淡淡道:“姓王的事黑白通吃的人物,這我跟你說過了,雖然他被你打的差點成了植物人,看揚起一時半會醒不來,但昨天下午我聽人說,姓王的有個手下那天晚上就在藍色調酒吧附近,如果他看到過我的話,可能就會猜到這件事跟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