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問我:“那個姓王的在海城的這些事情,你認為公安局不知道嗎?你就算找到證據,你家那位沈大小姐就能保證可以憑一己之力把姓王的連根鏟除嗎?就算我不幫你,你的證據,最終還是要落到我們手裏,你說是不是這樣?”
說完這些,陳葉大概覺著這樣給我不留一點麵子可能會讓我有逆反的心理,又說:“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晚上你能早點回家,跟你家老婆大人好好商量一下吧,她知道該怎麼選擇,我會找機會問你的答案的。”
說完,陳葉也不和我講她的情況,似乎要一定等我點頭同意幫她過她家裏催婚的那一關才肯對我講要怎麼去做,竟真的點了幾道菜,我吃了個滿嘴流油,這才在陳葉的安排下坐車回到會所外麵不遠的小飯館裏。
不過,在道別之前我吞吞吐吐地想向陳葉討教一點自保的拳腳功夫,陳葉也沒有拒絕,但她卻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聽十三太保的安排吧,有空就去他讓你去的地方看看,你會學到你想學的東西的。”陳葉很言辭鑿鑿。
那家我這幾天去過兩趟的飯館老板竟記得我,當我被稀裏糊塗送到小包間裏麵的時候,他竟然樂嗬嗬地站在門外和我打了個招呼,衝我眨眨眼問:“吃飽了沒?今天心情不錯啊,舍得坐包間了?”
這也是陳葉他們的人?
我吃驚於他們計劃的周密,又佩服這些人為了計劃成功居然能下這麼大的本錢,至此,就連我自己都傾向於選擇聽從陳葉的安排,拿到證據之後就去找她,而不是交給沈晴讓她處理了。
吃完飯又轉悠了一陣子,回到會所的時候,十三太保竟然擋住了我,目光凶狠地喝道:“在哪吃的飯?”
有陳葉他們的安排,我心裏一點都不慌張,很自然地把那家小飯館的地址告訴了這家夥,沒想到他非但沒有釋疑,反而更進一步喝道:“你對這個小飯館記的很清楚嘛,是有意記住的吧?”
我連忙點頭:“是啊,是啊,周圍的飯店,要麼太貴沒敢去,要麼不喜歡吃,就這家味道還好,又便宜,我在這邊對路又不熟,記住了才好去啊。”
十三太保冷冷地盯著我看了很久,忽然笑道:“看來你還是個挺精明的人!”
精明,可絕對不是一個好詞兒,比起聰明,差了十萬八千裏了呢。
我赧然道:“主要是沒錢,還想吃的好一點,那個,要不,回頭我請太保去嚐嚐味道?還是可以的,飯管夠,菜分量都很好。”
十三太保十分詫異:“你說什麼?請我去這種地方吃飯?”
我咧著嘴,笑的連我自己都相信的確傻乎乎的,摸著口袋對十三太保說:“主要是就是害沒領工資,好的地方也請不起……”
話沒說完,十三太保擺擺手:“好了,我知道你的孝心了,忙你的吧。”
真想拔出一把刀砍了丫的那顆八斤重的腦瓜子!
他倒是對自己的用詞沒有任何覺著不好的,也不是特別針對我,背著手嘴裏哼著小曲,施施然竟就下班走了。
經此一事,我更加明白我的處境,時時刻刻處處都會有意想不到的考驗等我去麵對,憑我一個人單打獨鬥,的確根本沒法應付過這些狡猾奸詐的黑社會。
我萬千傾向於和陳葉互相配合起來,哪怕我決定今晚回去跟沈晴要好好談一談,我不會等她允許,在這件事情上我有絕對的自主權利。
懷著小心,這一晚上的班很讓我不舒服,戴著麵具不說,還得處處讓著別人,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們,他們穿著高貴,舉止優雅,目光中完全是不在乎我這樣的小人物的高冷,他們肆無忌憚地穿梭在任何一個他們可以出現的地方,根本不擔心推著手推車的我會碰到他們。
我明白,這不是他們對我推車的技術放心,根本就是完全沒認為我這樣的服務生敢碰他們一下子。
寧可我們被他們逼著從樓上跳下去摔死,也決不能碰到一個貴客!
這是上班之前王經理對我凶神惡煞地提過的一句話。
對這些來這裏肆無忌憚地尋huan作樂的富婆和富翁們,我既鄙視又羨慕。
他們各自在這裏尋huan作樂,自己的伴侶同樣也在別的地方尋huan作樂,大概,這些人心目中丈夫或者妻子的概念,連動物世界裏動物們的配偶都不如吧。
但他們的確過的是上等日子,我不能不羨慕。
沒錯,這裏叫女子會所,可這裏就是有大把的來消費的男人,他們要麼奔著富婆們來的,要麼奔著這裏年輕漂亮的女孩們來的,我就親眼看到一個禿頂的男人,半醉半醒地抱著一個欲拒還迎的年輕女孩到後麵的酒店裏去了,他們根本不顧及別人的目光和感受,我還聽到王經理殷勤的在後麵叮囑那個女孩,上樓前一定要帶足夠的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