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人家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陳艾結婚那會,恐怕她都有二十三四歲了吧?結完婚還能去參軍,我是沒見過身邊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坐了一會兒,吃過簡單的下午飯,我跟陳艾就要回市區了。
出門的時候,彤彤眼淚汪汪地拉著我的褲腿不鬆手,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才把小可愛哄開心,認真憧憬起明天來,我卻眼睛又酸又疼,自己竟沒出息地哭了。
車上,陳艾遞給我一張紙:“謝謝你能這麼對彤彤,真心謝謝你。”
我擦著眼角,苦笑這搖搖頭:“可別這麼說,事情都是相對的,小可愛這麼黏我,我自己也覺著生命不再全是灰色的了,我帶給小可愛歡樂,她也在把歡樂帶給我啊。可能我對人和事情的看法,就因為小可愛的出現才會發生變化。”
車走出了很遠,回過頭看,我還能看到小可愛被陳葉抱著在向我揮手。
哪怕這隻是一個夢,我也覺著很知足了。
我沒有盡說好聽的給陳艾,我的確是這樣感受的。
予人玫瑰,手留餘香,對我和小可愛來說更是這樣。
她親近我,隻是一種感覺,而我喜歡跟這小可愛在一起,也沒有功利心,我們都能得到快樂,我陰霾的緊鎖的心,也的確在漸漸敞開著。
這就是小孩子的魅力,他們的笑臉,總會很輕易就化解掉人性中的黑暗一麵。
離開基地之後,上了高速公路,陳艾再三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知道她要跟我說什麼。
陳艾果然提起了我跟沈晴假結婚的事情,她不能理解我們的這種做法。
沈晴是怎麼想的我並不十分清楚,大概她隻是一廂情願地認為,隻要有了這麼一張小小的結婚證,就可以完成上一輩的期望,就可以得到不再被嘮叨的“自由”了吧。
原本我也是懵懂的,可今天在陳家,我想我至少打開了一扇一代人和一代人之間的那種血濃於水,有時候又經常弄巧成拙的關係。
生命的寶貴之處,更多的在於傳承,所謂香火不斷,已經是我們這個民族血脈當中生生不息的一種願望了。
婚姻,把社會最基本的個體組成了大一些的群體,這些群體之間相互聯係著,於是產生了繁衍,產生了文明的延續,也自然會把人們渴望血脈傳承,希望福壽綿長的寄托連接起來,於是組成了文明。
文明和我們息息相關,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至於我,原本我以為,我就是為了錢,現在我明白了,我骨子裏也渴望一個家庭。
也許這隻是漂泊在外麵的一種渴望安全感的感情吧,我無法分辨清楚。
“你有過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包泡麵要維持兩天生命的日子嗎?”陳艾等我解答她的疑惑,我反問起她來。
陳艾搖搖頭,沒有絲毫猶豫:“那的確沒有過,日子過的雖然很多時候磕磕絆絆多了點,但還沒那種窘迫的時候。”
“我有過啊,”我歎道,“一個人如果有過一段吃不飽飯,但還是要出去找工作的日子,對錢就會看的很明白,那是吃飯的基礎。而如果在這個基礎上,這個人還能想著做點什麼事情,那麼,錢就成了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陳艾不是很懂。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要有最基本的吃飯的錢,然後想有實現理想的錢,夠通俗了吧?”我笑著攤攤手,車子拐彎,我連忙又抓住扶手。
陳艾點點頭,微笑道:“那我就明白了,你現在吃飽飯了嗎?”
我假裝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地道:“當然!”
陳艾笑道:“那麼,我是否可以打聽一下你的理想呢?”
理想啊,那的確很渺茫,但我已經確立了理想。
“能成功的話,就做點實業吧,養活了自己算是本事,能幫更多的人養活自己,本事就算是更大一些了。”裝模作樣地這樣一說,陳艾眼睛笑成了月牙兒,我連忙訕訕地道,“通俗來講,就是當老板,我也考慮過了,現在要是做電商,這是大有可為的一個市場呢。”
“電商?”陳艾一皺眉,不是不明白,但她懷疑我是不是在異想天開。
沒有打擊我,她又問我:“那你的小理想呢?達則兼濟天下,這我聽出來了,那麼,窮則獨善其身怎麼說呢?”
“用那點錢,找個小地方,買個小房子,找個小人家出來的女人一起過日子唄。”我說完,又無奈地撓頭,“結果,現在發現大理想小理想好像真的就隻能是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