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輕輕啊的一聲,好像有點失笑,淡淡道:“哦,那我知道了,你,你自己小心吧。”
我沒那份閑心去琢磨沈晴到底怎麼了,又問:“你確定那兩個人不用管?”
沈晴再三猶豫,道:“回去再說吧,情況有變。”
這情況有變四個字,讓我心裏又突的一下打了個激靈。
電話裏也不方便說,我也沒繼續問。
恰好對講機裏舞池中有人讓我送東西下去,連忙裝好電話,去吧台取了咖啡,推著手推車往樓下走,白露正在舞池邊上跟一個女郎說話,見我下來,向我丟了個眼色。
我會意,咖啡送到之後,不動聲色地推著手推車到了電梯門外,白露在這裏等我。
“十太保和十三太保有沒有跟你聯係過?就今天!”白露問的很著急。
我搖搖頭:“沒有啊,沒電話打過來。他們怎麼了?”
白露有些焦躁地低聲道:“我聽說,十三個太保可能要從望海的黑社會裏找幫手對付王家的那些人,情況會越來越複雜。”
不可能吧?
我皺眉道:“他們本身就掌握著絕對的力量了,王氏財團的保安力量,恐怕都掌握在這十三個人手裏,他們怎麼可能會多此一舉?”
白露一愣,仔細琢磨了片刻,眼睛有點發亮,眉心舒展開來,問我道:“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我知道她是在問關於十三個太保會找外人當幫手的可能性有多低。
“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大老板已經不在的消息,王氏財團這麼大的一塊肥肉,他們聯合起來絕對能啃下一大口,又怎麼可能再找別人來分一杯羹?”我很是奇怪白露的消息來源,“你別著急,好好琢磨一下,是不是有人要利用你,用這個假消息讓你亂起來?”
白露又是一怔,我本是隨口說的,可就是這隨口一句話,仿佛打開了她的智慧海一樣。
擰著眉心想了片刻,她點點頭:“是啊,我是有點急了。經你這麼一說,的確存在太多問題了,好,你忙吧,我有什麼消息,會馬上聯係你的。你也不要亂,咱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等。”
是啊,既然那麼多勢力相互交錯著撕咬著王氏財團,財團內部內訌不斷,外部的敵人如群狼環伺,本身的危機就已經夠大的了,那麼,我們為什麼要急著跳出去?
白露不好說,我自己首先很明確,我沒有想從王氏財團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連一口湯我都不會去搶。
望海如今風雲已起,大環境已經在暗暗發生變化了,從沈晴的工作調動上體現的政治鬥爭,從王氏財團這麼大一塊實力不算弱的經濟體即將發生巨變上體現的經濟方麵的鬥爭,以及已經存在了很久的社會治安,和望海如今的發展局麵之間的社會矛盾鬥爭,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已經在望海的上空醞釀出了一場巨大的變革,在這個變革的前夜裏,明知王氏財團這樣的經濟體有問題,無處不帶毒,我還要衝進去咬一口肉,搶一碗湯,那純粹屬於作死。
我可沒有陳艾那樣的家庭背景,隨便一點矛盾的鬥爭就能把我擠壓的粉身碎骨,我沒必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把自己葬送進去。
或許,我也該考慮怎麼全身而退了。
“小心點,什麼都沒人本身重要,萬一有問題,先保護好自己!”分別的時候我叮囑白露。
這女人狡猾的跟狐狸精一樣,但我並不想她被這場巨大的風暴吞沒。
白露眼睛裏有了溫度,她感慨地歎了口氣,側身在我肩膀上靠了一下,輕輕道:“暴雨將至,小弟,你也要多保重,咱們都要多保重。”
“我知道,那我送東西去了,咱們要保持聯係暢通。”拍拍她細嫩的手背,我推著手推車進了電梯。
下班後,劉念一如既往最後一個離開,我收拾好手推車下樓的時候,她正在會所對麵的馬路邊上等我。
附近有一個燒烤攤,這時候還在營業,隨便要了一點吃的,看看左右無人,劉念問我:“你今天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聽到什麼了?”
我搖搖手指示意她不要先問,先聽我問她的問題。
盡管我會幫劉念,但我不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在沒有確信她之前,或者說,她沒有取信於我之前,我不會跟她說太多,太詳細,太有價值的東西。
我輸不起,尤其是安全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