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白露開車和我一起去四葉草公司，白露很是興奮，感覺比我還興奮，我都有些頭疼，那麼大的爛攤子，就那麼幾個還算靠譜的員工，怎麼整頓，簡直都是一道難關。
白露道：“發什麼愁，就那麼點地方都做不好，還怎麼做大生意？至少你是現成的公司，比起白手起家的人來說好到哪去了。放心吧，有底子，就不愁發展不起來，至少四葉草在那一片是有很大市場的。”
我耍賴說：“那你管起來吧。”
“沒空。”果然還是那個懶家夥。
我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收拾四葉草了。
到了地方，老頭正在清理院子裏的樹葉和被風吹來的塑料袋。
見我下車，老頭走過來，奇怪地打量著白露。
昨天來的女的，好像不是這個吧？
我問老頭：“昨晚沒人來吧？”
老頭道：“沒人來過，那啥，你真是新老板？”
拿出牛皮紙袋遞過去，老頭就看了一眼，拄著掃帚說：“我看不懂，是老板就成。要通知人來上班不？”
我請教他，到底該留下什麼人，必須留下什麼人。
老頭指著自己說：“我要留下，雖然是個看門的，但要在這一片找出個代替的人還有些難度。”
我忍著笑，點點頭：“放心，您老肯定是要留下的。”
“再就是昨天那幾個你見過的，具體的還要留下誰，你問他們，我也不太懂。”老頭想了老半天，才又說，“那些當領導的，還是開除算了，一個都不要留，沒一個好人，不給公司想，老想拿公司的東西回去。”
我自然不會用原來的領導層，但全部不用？
“全部不用，要嘛是混子，要嘛是臭蟲，隻會吃飯，不會幹活。”老頭說的很實在，“當然了，你要有降得住這些人的本事。”
白露在樓前走了一個來回，回來說：“先讓該上班的來上班吧，不要的先不通知，晚上再告訴他們，他們被開除了。想徹底解決隱患，就不能留下讓他們搞破壞的機會和時間，送進去待幾天，正好給我們穩固客源的時間。”
我點點頭，同意了白露的看法。
老頭看看我，又看看白露，我告訴他，這是公司的二老板，凡事都要聽她的才行。
也不知是存心的還是無意的，老頭問我：“那昨天來的那個是啥？”
“老板娘。”白露笑道，“我是老板的秘書，可不是什麼二老板，老板娘可是點了頭的。”
我攤攤手，還讓我怎麼解釋？
老頭說：“那行，我這就打電話讓昨天那幾個人過來，你們先坐一下。”
開了門，又打開樓層之間的鐵門，一路領著我們到了三樓，在一間門口掛著“總經理辦公室”的房間門口，老頭從腰帶上取下一大串鑰匙打開門，猶豫著要把鑰匙串交給我。
我看出了老頭的小心思，他對自己的職業看的很重，或許是因為真的很需要這份職業。
擺擺手，我笑道：“您老仁義，公司的鑰匙還是您老保管的好。回頭配兩份辦公室的鑰匙再給我就行。”
老頭立馬收起鑰匙串，這才放心我的承諾。
“我要養家糊口，老婆子沒職業，一個月就等那點錢買米下鍋了。”老頭有點窘迫，這時候才表現出對老板的緊張。
我笑道：“放心吧，您老盡職盡責，我可沒法再找這麼放心的一個人來了。不過，您老一個人能熬得住？”
老頭拍拍胸口說：“老板，不是我誇口，我精神著哩。白天其實也沒啥事，能休息好，晚上有精神就行。”
我沒再多說，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打量著屋子裏的陳設。
白露倒是不太滿意，道：“這塊治安是很好，但一個人是不可能忙過來的，回頭還是再找幾個人給你當手下，你們輪班倒，四葉草的生意不錯，現在又換了老板，不可能沒有人不來搗亂。”
這個提議很好，我很讚成。
畢竟這老頭年齡到這了，不能把人往死了用啊！
“放心，工資隻增不減，當然，增加工資也是下個月的事情了，現在生意還沒整頓好，老板也窮啊。”我笑嗬嗬的。
“那我去打電話讓那幾個小娃子過來，你們先坐。”老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塊老人機，快步下樓去了。
我繼續在辦公室裏轉悠，白露卻在走廊上走了一個來回。
辦公室裏的陳設已經不怎麼新了，而且也不能算有什麼檔次。陳舊的沙發，單人的多人的圍了一個圈，能坐下十來個人，沒有茶幾，隻有幾張小圓桌，幾個玻璃瓶裏水栽著幾朵鮮花，開的很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