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遠,這一年的記憶有點模糊,石頭從事了多個職業,最後是妹妹在西山腳下的政府附近開了個餐館,叫楚園酒店,石頭去幫忙,也不要工資,有口飯,石頭就知足常樂了。這時候,石頭住在東門上副食品公司一間靠河邊的老房子裏,石頭將進門這間用紙板封住光線,刻意營造出晚上的氛圍,白天也開燈伏案寫作。安靜是安靜,但這地方卻沒有自來水,沒有衛生間。
搬進來的第一天晚上,睡到半夜,天空電閃雷鳴,大雨傾盆,一股雨水穿透樓頂裂縫,直撲石頭的床上。被淋醒的石頭當時就預感到,這鳥地方可能不是自己的久居之地。
沒有水,石頭一次性到樓上提幾桶下來,為了幾桶水,需常常給樓上的一個老太婆賠小心,也曾想另外接個龍頭下來,盡管她是副食品公司的退休工人,但怎麼說她都有理由不讓石頭接。而每天拉屎撒尿的事,總不可能一次性完成吧。情急之下,石頭就在地板上鑿一個洞,平時用一塊木板蓋著,方大便小便的事,就不再去麻煩別人。因為常常被水淹,樓下這間房子已經被廢棄多年,隻是有些流浪者偶爾以此為家。
妹妹開餐館,石頭主張她繼續做羊肉,石頭來幫忙。她答應了,不僅羊肉美味不說,還開發出一個全羊宴,做得是風生水起。讓時任淥原市長顏石生在全市幹部大會上放言;一個個體戶,能把一隻羊做出這麼多菜,附加值遠遠超出了一隻羊的價錢,你們不會開動腦筋。
那時一隻活羊最多一百多塊錢,但做成全羊宴,卻要五百八十塊。顏經常光顧,據服務員說,他最喜歡羊排,常常啃得一根不剩。
這期間,劉龍告訴石頭,文協要辦一個雜誌。石頭說;辦雜誌不要我,那會是一大損失。那時候,石頭還隻是個文協會員,對文學有著無限的向往。和劉說過這話,文協主席楊南讓石頭參與了《淥原文學》雜誌的創辦,曾住在武裝部的招待所裏,折騰了十多天吧,寫了一篇《淥水悲歌》登在創刊號上。
雜誌創辦了,就要發行出去,當時規定,編輯部每人要發行100份,因為是季刊,一年就是20塊錢。石頭發行了115份,楊南發行500份,其他人,都是臨時拿出去賣,沒有固定的征訂人,甚至有些人,隻是把雜誌隨便送人或者堆在家裏。
在這裏,原本定石頭每月400塊錢的工錢,但幹了幾個月,就莫明其妙地被邊緣化了。後來明白了其中原因,卻說起來話長,又有饒舌之嫌,且當事人又都還頑強地活著,石頭就不便說那些隻能在悼詞裏出現的話了。
雜誌的創始人一共有八個,石頭也不一一點名。雖然現在有些人和石頭早就失去了聯係,有的人似乎也成了成功人士。
想順帶說明一下,在80年代末,石頭接手文筆峰文學社最後一任社長時,就想搞這個名稱的雜誌,但由於一位領導的幹涉,才不得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