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凰軍營旁的小山丘上,一個身著碎花羅裙的小姑娘撅著嘴虎虎生風的舞動著手中長劍,那雙烏黑圓潤的大眼睛時時盯著不遠處“滋滋”冒油的烤肉之上。
“看什麼看沒你的份兒,趕緊練,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指定是偷懶了。”
“刺劍之時,劍與臂要平直,出劍要有力。”
“撩劍時手心要朝上,崩劍這式不夠有力,劈劍這招與身體不夠協調。”
楊玄天抓著獠牙翻動著手中烤肉,叼著凝露草的嘴喋喋不休的對著阿蠻叫喊道。
卸下戎裝穿上錦繡百鳳絨袍的呼延紅妝,青絲披肩颯爽英姿絲毫不減,反而更顯明豔動人,靜坐一旁宛如傲立於霜雪中的寒梅。
對於楊玄天對阿蠻的嚴厲教導,呼延紅妝秋水般的眼眸泛著一絲心疼,但始終未曾出言阻止。她很清楚在這不太平的世道,她與楊玄天不可能庇護阿蠻一生安康。
呼延紅妝身後,火焰幻鳥紅霞懶散的躺在地上愜意的沐浴著陽光,偶爾用熠熠生輝的大翅膀朝宛如無底洞的大嘴裏扔入一把把丹藥,吧唧著嘴好似吃糖豆一般。
此丹藥乃是楊玄天所煉的二品絕等淬火丹,火係妖獸服用能讓體內獸火愈加精純。
楊玄天嚼著甘甜的凝露草,手中力道適中的匕首頻頻拍打著烤肉,使其緊實彈潤,又適時的將香氣撲鼻的自製醬料均勻的塗抹在烤肉之上。
待烤肉完全入味,楊玄天方才用匕首割下一塊,而後再插上削尖的樹枝遞至呼延紅妝麵前。
“你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大商使團出城你沒去湊熱鬧嗎?”呼延紅妝欣喜接過,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幽怨。
“嘿嘿,幾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哪有軍中英武佳人好看。”楊玄天十分不雅的撕啃著烤肉,同時咧著嘴一笑道。
“花言巧語。”呼延紅妝泛著油光的嘴角浮現一絲竊喜,皓齒微露朱唇輕啟:“你這家夥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絲毫不比宮中禦廚差。”
見楊玄天眉頭緊鎖低頭不語一副沉思狀,呼延紅妝趕忙問道:“怎麼了?”
楊玄天擺了擺手道:“無事,隻是聽你提起大商使團,我在想為什麼。”
呼延紅妝秀眉微蹙不明所以,疑惑道:“什麼為什麼?”
楊玄天睿智的星目注視著手中的寒刃,慢條斯理分析道:“主動結盟議和之國往往是以小攀大,以求庇護謀利。
商皇此人我亦有所耳聞,傳言此人雄心勃勃心狠手辣,那他為什麼要獨選與其有著數百年世仇的大夏?
且他派遣的使團陣容過於龐大了,遣一春官宗伯來夏洽談便是極為重視了,又怎需派一國太子與輔政親王親自來此。將如此重要之人置於敵國,他不怕他們有來無回嗎?”
呼延紅妝回道:“此番商國之舉是有些突然與不尋常,不過也許是商國見我大夏人才輩出國力日益強大,怕日後遭我大夏消滅報複故而提前交好。”
“恐怕此事沒這麼簡單。”楊玄天歎息道:“議和結盟已畢,那武靈王商無坤竟不保護受傷的太子歸國,且放著國中政事不顧,反而以求賞大夏風光為由獨留至在此,此事也過於蹊蹺啊。”
呼延紅妝臉色凝重微微頷首,認同道:“確實有些可疑,夏皇也已派國師所管之暗衛與監察司共同監視他。”
“憑他們能盯住洞虛境強者?”楊玄天滿不相信,嘲弄道。
呼延紅妝對楊玄天的嘲諷很是不滿,慍怒道:“放心,陽翟城是我們的地盤,兼之他們又都是精於此道之人,武靈王的一舉一動定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見呼延紅妝生氣,楊玄天連忙告罪,話鋒一轉道:“你可記得燕長空的戰獸?”
“古之凶獸朱厭。”呼延紅妝不知楊玄天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依舊耐心答道。
楊玄天點了點頭,思慮道:“據那個長老所言朱厭乃是主兵禍的凶獸,那麼他此時突然在大夏現世是否隻是巧合呢?又或是在預示著什麼?”
“你多慮了吧,朱厭現世與大商使團來訪,也許隻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之事。”呼延紅妝正色寬慰道:“再者就算商國有陰謀舉兵來犯,我大夏也有能力將其盡數擊潰。”
楊玄天不安分的用手撕扯著烤肉,可卻久久不送至嘴邊:“但願如此吧,隻是不知為何最近心中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煩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