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放你自由(1 / 2)

踏著熟悉的飛廊拱橋,玉牙湖從橋下潺潺流淌,倒映著月色琉璃。

他還記得當年初遇她時,也是在明月宮外的橋上。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午後,那個明媚絕麗的少女在侍女的陪同下從母後的明月宮出來,那樣的傾城絕美的精致容顏令滿宮春色都黯然,他就那麼癡癡看著,竟是忘了呼吸,當緩過神來時,已經咳嗽地直不起腰來狼狽至極。

少年時期,就算是纏綿病榻的他是極自卑卻也是極是驕傲的人,在這樣玉質成國色香的女孩麵前失禮,他隻恨不得快點暈死過去才好。

然後一抹翠綠色的裙衫走近,白皙纖細的手遞過來一塊繡著碧荷的錦帕。

“春日暖陽雖好,但橋上風大,殿下還是莫久留呀。民女蘭櫻,見過太子殿下。”

聲音猶如出穀黃鸝般清脆動聽,語調柔婉親和,如涓涓細流淌過心田,那是多美好的一個女子。

後來,他一直關注著她的消息,每次宮人傳來她在花會上奪了文采頭魁,丹青妙筆更是無人能及,他聽聞會替她開心的笑,想象她凝神執筆繪畫時的樣子時何等動人,又遺憾自己不能親臨為她添光。

有一次宮人提起她及笄大禮後,多少媒人踏破了蘭家門檻,就連飛鷹堡的少堡主藺子健都上門求親,卻被拒之門外。

那一日他心情極差,摔落了最心愛的梅花瓷盞。

後來,父王知道了此事,在宮宴上,出人意料的將她和他的命運綁在了一起,她成了他的太子妃。

那樣突如其來的驚喜,卻沒有衝昏他的神智,他知道是委屈她的,所有禦醫都斷言他活不過二十歲,連神醫瓊炙,對他的胎毒束手無策。

當時他距離二十歲,還有三年。

他當場不顧澤弟的阻攔,拖著病軀跪倒在父王麵前,求他收回賜婚。

他記得當時蘭家姐瞬時臉色蒼白之極,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他。

他不知道蘭櫻當時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他隻知道自己不能拖累這樣神女般的女子,若是他死了,她將永遠孤獨終老在深宮裏,無兒無女,老無所依,唯有太後榮光,可那絕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他知道父王深愛母後,也對他深感虧欠,就算朝中大臣如何以死諫言,父王都將太子的金冠蓋在了他頭上。

母後日日為蠱毒所苦,容顏衰頹,不人不鬼,除簾初皇祖父賞賜的嫣姬,一直到母後薨世,父王不曾納過別的女人。

對於太子之位,他從無多少感覺,因為有阿澤,他的兄弟,智勇雙全,九歲就能手持長戟隨父王上沙場,十一歲便可長刀挑飛敵方大將!

他恨過嫣姬,恨不得親手殺了她,但親眼看到她在父王的手中死的那麼慘烈,滴盡最後一滴血為母後續命,他已經釋然,也從未將仇恨蔓延到這個異母同胞的無辜弟身上。

他想,有一他死後,阿澤一定會是個好太子,好帝王,替父王開拓疆土,守古蘭國盛世太平。

可是她,如櫻花般絢爛純美的女子,他不想破壞她的美好,她應該嫁一個更好的男兒郎,絕不是他這般的病弱之體。

但是父王卻叫宮人將他扶回了東宮,這樁賜婚,就那麼定下了,擇了吉日就舉行成婚大典。

他在東宮依然是絕食抗婚,他相信父王不會不管,最後會隨了他的心意,放過那個可憐女孩。

然而三過去後,等來了兩個人,第一個是藺子健,那個驚才絕豔,比其父更青出於藍的飛鷹堡少堡主,藺子健告訴他,他去蘭府求親時,蘭大人是同意的,卻被蘭姑娘拒絕了,她她早有心悅之人,就算不能與那人廝守終生,哪怕是片刻相守,也是她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