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巷點點頭，問著：“不知道姑姑喜歡什麼。”
錦娘說著：“其實，早就聽聞四小姐曾經演奏過天外飛仙，當年跟著梅妃娘娘在後金的時候，我就很喜歡音律。不過，我更喜歡的是簫……”
林淺巷一愣，想不到這裏還能遇到知音。
她說著：“正好我最近得了一本樂譜，也讓姑姑指點一二。”
錦娘說著：“是王爺送給你的吧？”
之前莫珣說，他拿了自己的簪子，就會用這個作為回禮。
“姑姑怎麼知道？”林淺巷問著。
錦娘說著：“他的心思，誰會不知道。”
林淺巷假裝沒有聽懂，然後對雪鶯說著：“雪鶯，去把我的簫拿來。”
繁華一夢，她不想總是演奏，因為總是沉浸在那樣的錯覺之中，容易讓一個人迷失。
黃粱雖好，不過那種大夢方醒時候的失落，不適合自己。
“看來四小姐會的東西還不少。”錦娘說著。
林淺巷說著：“跟姑姑相比的話，一定是皮毛了。”
錦娘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反正這樣推辭來推辭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雪鶯把林淺巷的簫取了過來，林淺巷接了過來，然後對錦娘說著：“姑姑，這是我剛剛學會的一首曲子，還請不要見笑。”
“這是自然的。”錦娘說著。
雪鶯靜靜的站在一邊，不想要打破這種氣氛。
認真的時候的林淺巷，渾身散發著一種讓她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魅力。
簫聲起，和著外麵偶爾傳來的汩汩流水的聲音，在這寧謐的夜裏，顯得格外動聽。
錦娘靜靜聆聽，並沒有出聲，這個林淺巷，還真是多才多藝。
而林淺巷也自然是完全融入樂曲當中，這首曲子，有些蕭瑟，有些快意，有些複仇的意味。
所以，她格外的投入，盡管床上還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隻是，她並沒有注意到，一直在昏睡中的莫珣，竟然留下了眼淚。
斷斷續續的簫聲，其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萬籟俱寂，外麵的風聲低吟，在微微流動的空氣中，隻餘下偶爾飄過來的河水的味道，還有脂粉的味道。
簫聲在房間之中，透過窗戶，傳向外麵，然後慢慢的在河麵上擴散。
這流逝的時光，奔騰的河水，都成了陪襯。
簫聲在墨兮然的手指尖，起起落落，別有一番味道。
錦娘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輕鬆，到後來，竟然有些凝重。
這個凝重，跟剛才給莫珣把脈的時候，還不太一樣。
好像是一種歎息，一種感慨。
曲終，林淺巷慢慢的把簫放下，然後看著錦娘。
“姑姑，還是讓你見笑了。”她說著。
錦娘卻淡淡的笑了笑，說著：“不會，四小姐的技藝很高超，而且感情也很充沛，不過，我好像是聽到了一種不甘心。”
林淺巷笑了笑，說著：“不甘心麼，這種情緒，我相信經曆過我那些事情的人，應該都會有。”
錦娘並沒有反駁什麼，既然林淺巷不肯承認，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她說著：“看看時間，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
林淺巷說著：“是啊，再晚的話，床上那位，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把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