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祠堂。
原本在書房處理公文的林千源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可一群人都在這兒,偏生的林老夫人還沒來。眾人麵麵相覷,皆是一臉疑惑。
“老夫人讓我們都來祠堂,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老夫人已經多久沒讓大家來祠堂了?她上一次好像是在這兒罰了三少爺。”
“今日不會是要罰那受傷的林芊芊吧,畢竟惠蘭園的火是她碧林苑引過去的。”
“我說啊,不管是罰誰,別罰我們幾個就成了。”
大家是你一言我一語,全沒把來祠堂當做什麼嚴重的事。聽著他們越說越不像話,一家之主林千源還是咳嗽了兩聲,打斷了這片喧嘩。
過了有一會兒,春蘭來報,“老夫人到。”
眾人紛紛站的整齊,望向祠堂的大門。不過看到攙扶著林老夫人的那個人,眾人都愣住,想著林老夫人怎麼和林芊芊這般親昵。
不過疑惑歸疑惑,誰也不敢多嘴問,待林老夫人站在了祠堂正中時,眾人才紛紛行禮,向林老夫人問好。
林老夫人握緊千的手,掃一眼眾人,又看了看身後的牌位,沉默半晌才開口道:“林婉婉,你可知錯?”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林婉婉是半天沒反應過來。若不是林夫人輕咳一聲,她還杵著不動。
“祖母,您的意思,婉婉不懂。”林婉婉走上前來,嬌弱地看著林老夫人。
可林老夫人此刻對著林婉婉就沒有那麼慈眉善目了,她厲聲道:“你可知錯?”
見林老夫人麵有慍色,林婉婉當即跪在蒲團之上,低頭道:“婉婉不知,請祖母明示。”
林老夫人知道林婉婉一定不會承認自己做了什麼,她背過身道:“很好,我問你,碧林苑和惠蘭園的火是怎麼回事?”
林婉婉一怔,抬眸看看那站在林老夫人身旁的千,心道一定是這丫頭害她,便委屈道:“婉婉不知。”
“你真不知?”林老夫人揚聲道。
林婉婉看看林夫人,林夫人微微搖頭,手指了指千,示意她將事情推到千身上。
“祖母,應當是大姐不小心打翻了燭台,引得碧林苑走火,連累了惠蘭園。”
林老夫人冷笑一聲,心道這個時候還要將責任推給芊芊,當真如春蘭所說,這幾個是欺負林芊芊沒有母親沒有同胞兄弟。
“她打翻了燭台?很好,那你倒是說說,她院中的猛火油是哪兒來的?丞相府何時要用猛火油了?”林老夫人說著轉過身來,手呢,始終緊緊抓著千。
林婉婉這下不知道怎麼說了,便偷偷瞄了眼林千源。
林千源最疼的自然是林婉婉這個處處為他爭光的女兒,看到老母親似乎要懲罰二女兒,當然是上前解釋道:“母親……婉婉還是個孩子,她心思單純,如何知道芊芊心中在想什麼。”
聽到林千源的話,千的手微微動了下,心中是為原主不平,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絕情至此,真是可恨。
林老夫人知道千大約是被林千源的話刺激了,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千的手背,似乎在安撫她。
“千源,你對這個女兒太過驕縱了。”林老夫人看著兒子。
林千源低頭道:“是,兒子有錯。”
“你既說自己有錯,便站在一旁,看我說話!”林老夫人道。
雖說林老夫人常年清修,但她一開祠堂,便是無人敢頂撞她。林家祖訓,長著為大。意思便是即便林千源如今是一家之主,卻也要聽林老夫人的,不能違逆了老母親的意願。
因此,林老夫人說完,林千源便隻能站在一旁,看她繼續審問林婉婉。
一看父親都沒用了,林婉婉的心忽然沉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婉婉,我再問你一次,碧林苑的猛火油是哪兒來的?”
林婉婉低著頭不敢回答,她怕說不好林老夫人便生出懷疑。
“好,你不回答,那祖母便替你回答。碧林苑的猛火油是你讓府中的小廝搬去的。你是想燒了碧林苑,想讓芊芊這個嫡女消失,你正好取而代之。”林老夫人說著。
林婉婉一聽,睜大了眼睛,連連搖頭道:“祖母,您誤會了。這事與我無關。我怎麼會想害死大姐呢。一定是……一定是什麼人胡說。你千萬別聽了那些話啊。婉婉和大姐之間絕無嫌隙。”
“是麼,你敢對著列祖列宗,你敢對著上天起毒誓嗎?”林老夫人的音量大了幾分,她自帶的氣勢,幾乎給人一種地動山搖的錯覺。
林婉婉當然是不敢發毒誓的,可又怕自己說不敢,林老夫人更誤解。於是她梨花帶雨,咬著嘴唇,可憐巴巴地說著:“祖母,您當真是不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