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抱犢峰最年長的?”王世清上下打量著胖道人,失望的道。
胖道人瞥了瞥中年道人腰間的劍囊,以為是上麵派人下來巡視,不禁擦了擦頭上冷汗,緊張的道:“是,我現在是抱犢峰的主事,抱犢峰上上下下,都是我打理著……”
王世清非常失望的搖頭,看來他在這抱犢峰不可能遇見故友了,五十多年過去了,他們那一代人早就凋零,誰又能在這抱犢峰下堅守五十年?
走進抱犢殿,看見殿中到處是蛛絲,地上,桌上積滿厚厚的灰塵。
王世清說不出的感慨,當年的抱犢峰可沒有這麼頹廢,雖然沒人能修煉成仙,但抱犢峰上上下下,井井有條,抱犢殿更是清掃得一塵不染。
“我還想再爬一次抱犢峰!”
王世清提出一個讓人詫異的要求,王世清都快八十的人了,要爬上抱犢峰,實在是令人擔憂。
但胖道人可不敢提出異議,那中年道人似乎也能理解王世清的心情,也沒說什麼。
王世清要爬抱犢峰,胖道人也隻好跟著爬,十多年沒爬抱犢峰的胖道人,氣喘籲籲,爬到一半,就癱軟如泥。
“我想起我為什麼要來抱犢峰了,我想打聽一個人,那小子叫做李青,你應該知道吧?”王世清厭惡的掃了一眼胖道人,突然開口道。
每年都有仙使去接引觀接人,都會將上一批弟子考驗情況公布,當得知李青拜入玄都山抱犢峰,王世清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如鞭在喉。
“李……李青,我知道……知道,前輩……前輩您找那傻小子幹什麼?”胖道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問。
“你先說說那小子的情況。”王世清真是老當益壯,爬到半山腰,竟然沒流汗。
“那……那那小子整天住在山上,跟個野人似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最近……最近聽說他去挑戰降魔殿食鐵獸,又失敗了,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胖道人一提到李青,語氣裏都是鄙夷。
“那小子難道還沒學會武功?”王世清皺起眉頭。
“不不不,那……那小子現在已經是個高手了,連那……那個張臣……武功很厲害的一個弟子,都被他打跑了。”胖道人緩了緩,終於氣順了過來。
“那就怪了,我想親自見見他。”王世清眼睛突然眯起,露出一抹寒光,一個高手,打不過食鐵獸,這裏麵問題可大了。
“三叔,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赴宴去吧!”
中年道人看了看天色,不由得催促。
“不,我一定要親自見見那個野小子,要不然我心裏不踏實。”王世清搖了搖頭,他當初下手那麼重都沒打死李青,下毒也沒毒死李青,已經是結大仇。
有那麼個年輕的仇人,王世清心裏非常的不安。
人老成精,對危機的預知能力遠不是年輕人能比的。
“那小子長什麼樣?在什麼地方,我馬上去將他帶過來。”中年道人有些焦急。
“應該就在這抱犢峰上,衣服破破爛爛,身高七尺……”
胖道人還沒說完,中年道人就“唰”的一下騰空而起,猶如一頭長臂靈猿,撲通,撲通,幾個起落間,消失在視野之內。
李青正在抱犢峰背麵的一處隱蔽山穀中練功,他赤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身形如龍,在高高低低的一片梅花樁上練拳。
砰砰砰,拳頭如鐵,打擊在空氣中,發出爆鳴。
“撲啦!”
就在這時,李青覺得天空飛來一頭猛禽,下意識往前一滾,但頭頂的“猛禽”卻快得可怕,爪子像長了眼睛,一下抓住了他腰帶,然後騰空而起。
人在天上飛,魂在後麵追,風呼啦啦的吹,往耳鼻中灌,李青恐懼無比,根本睜不開眼睛,他身上的肌肉,臉上的肌肉,都如水波一般蕩開。
幾個呼吸,也或者是十多個呼吸,李青才重新落在地上,落地瞬間,李青感覺天旋地轉,一陣惡心,想吐。
“就是這小子!”
耳邊傳來一個冷漠而熟悉的聲音,接著一張枯燥的手掌捏住了李青的下巴。
李青睜開模糊的雙眼,看向麵前的人,頓時如墜冰窟,盤山觀戒律堂……王長老。
“你這輩子恐怕也忘不掉我吧?”王世清臉上露出一抹怪笑。
胖道人和中年道人看不懂。
但李青眼中,這笑容無比的陰險,惡毒。
“化成灰也忘不掉,王長老。”
李青甩了甩頭,甩開王世清的手掌,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很好,年輕就是好。”
王世清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李青兩眼,然後直接轉身,往山下走。
將李青抓過來的中年人冷冷的目光掃了李青兩眼,也跟了上去,有些捉摸不透的問王世清:“三叔,你這是什麼意思?”